她突然有点不想下车。
    程应见车停到校门口，顾宁也没动静，一直看着窗外。他伸手过来，指腹刚触到顾宁的下巴, 他放在中央储物台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
    程应轻轻啧了一声，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是刚才那会所的小洪哥打来, 他大程应五岁,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次自驾游上, 小洪哥真名叫洪霄, 家里也是有钱折能腾的主儿, 喜欢玩游戏，奈何技术不太行，时常约程应玩上几局。
    小洪哥从店员那里得知程应来会所的事儿, 这才特意给程应打了一通电话，问程应来了，怎么没跟他见一面，程应笑笑说：“带女朋友去玩，下次有机会碰面。”
    小洪哥知道程应忙，难得打了一通电话，便想着多聊了两句：“今年自驾游的事，去不去？”
    “今年有时间，到时候会带一个人。”程应胳膊肘撑在车窗说。
    小洪哥八卦了下问带谁，程应笑了声，说：“女朋友。”
    程应又偏头看了眼顾宁，顾宁一直保持着看着窗外的姿势，他捏了捏顾宁的手，微微皱了下眉头，说：“洪哥，女朋友心情不太好，我得哄哄，先不说了。”
    程应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中央储物台上，低声唤她：“宁宁？”
    顾宁转过头看他，她吸了下鼻子，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突然觉得这一个月的时间太长了。”
    程应失笑：“我一天给你打两通电话。”
    “你先陪我在车上坐十分钟，再走。”顾宁说。
    “好。”程应说，他又张开手臂，看着她，“要不要抱一下？”
    顾宁靠在他身前，又觉自己有点矫情。她和程应的恋爱，严格来说，算是她第一次的恋爱。顾宁以前看身边的朋友谈恋爱，也有异地恋的，那时候看到朋友每回分开后，情绪沉郁。顾宁那会还不觉得什么，如今放到自己身上，突然有点明白朋友的心情。原来喜欢一个人，是真的想要分分秒秒和他在一起，看不见了会想念，看见了又想要更亲密点。
    程应抬手碰了碰她的脸，说：“要不要你男朋友哄哄你？”
    “不用。”顾宁瓮声瓮气说，“我自己能调节好心情，给我十分钟。”
    “好。”他说。
    程应也没再出声，两人静静抱了十分钟，顾宁平复好情绪，这才从程应怀里离开。程应笑着握住她的手：“在学校这一个月，要有人追你，记得跟我报备。”
    他又轻轻皱了下眉，佯装烦心道：“要不，我现在带你去买颗戒指，你戴在手上？”
    “戴哪啊？”顾宁下意识问。
    程应勾了下嘴角，去亲她的唇，说：“能戴哪无名指啊，宁宁？”
    “不戴。”她说。
    程应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又抱了她一会儿，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放她进学校。程应年轻那会跟女朋友分手都没太多的感觉，这会不知是不是受顾宁刚才情绪的影响，也有点不太得劲儿。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送到嘴里咬着滤嘴，点上火，这才把车开走。
    程应回基地训练后，顾宁这一段时间也就待宿舍。顾宁白天有课，虽然大四上学期课程会少些，但又要准备毕业论文的事，也算是忙碌。两人每天晚间六点都会打一通电话，顾宁同他说些学校的事，程应静静地听着，过了会儿，顾宁说：“我妈知道我交男朋友的事了。”
    程应轻笑了一声，说：“怎么说？”
    顾宁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抿了下唇：“没说什么，我还担心来着，还好她没有对这个职业没有什么偏见。”
    程应笑笑说：“要是你父母不同意呢，你要怎么办，宁宁？”
    “背着他们偷偷和你谈啊，就跟高中生谈恋爱那样。”顾宁不以为然，“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我爸妈也不好说什么了。”
    “生米煮成熟饭？”程应倚着墙壁，玩味地笑了下，低声问她，“宁宁，怎么个煮法？”
    顾宁刚才也是一时嘴快，被程应这么一问，她愣了片刻，耳根子发烫，说：“我乱说的。”
    程应在那边笑，听着声音还挺开心的，顾宁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说：“你们到时候到伦敦参加比赛，需要翻译人员陪同吗？”
    “我不需要。”程应揉搓着手中的烟，说，“不过巧克力他们需要，队里到时候会招两个翻译。”
    “哦，招我吗？”顾宁说，“我给你队友当翻译。”
    “不招。”程应直截了当地拒绝。
    顾宁愣了下，为他这干脆拒绝的态度，心想自己不是他女朋友嘛，没有特殊待遇吗？接着她又听到那端程应说：“到时候有家属的名额。”
    顾宁轻轻地哦了声，眉眼弯了下，那边有人喊程应，听声音是林教练，顾宁出声：“你要去训练了？”
    “是。”程应站直了身体，冲林教练作了个稍等的手势，又对顾宁说，“我要去训练了，先这样？”
    “好。”顾宁说。
    “宁宁，有没有不高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