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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桌子前挪了两步,昂着下巴一眼也不看夏若:“对不起。”
三个字说得飞快。
意料之中。
夏若不想再节外生枝任这件事发酵,四周打探的眼光让她如芒在背。她敛着眼皮点点头,没说话。
刘姝见状,态度一下又拿起来了,原形毕露地“哼”了声,示威般横一眼夏若,催促张盈月和陈江离开:“姐姐姐夫我们走,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掉价。摆个脸色不知道给谁看呢,就喜欢装委屈。”
三人走了。
夏若只庆幸陈江没再“好心”跟她道别。
一场“热闹”潦草收尾,围观群众慢慢散开,隔壁棚子有女生好奇怎么回事,夏若说“没什么,误会”,那女生说“哦”,至于信不信也看不出来。倒没谁直接来问“你是不是勾/搭人家男朋友了”。
但一颗石子落入水中,不论石子大小,不论潭水深浅,总会激起涟漪,圈状式向外扩散,惊走邻近的飞鸟游鱼,吸引好事者一窥究竟。
“当晚,校内论坛上有人专门开新帖子讨论我。我跟室友解释了,也跟同班的一些同学解释过。”夏若恰好吸上半颗葡萄碎,有点酸,涩得她舌尖一缩,声音停顿,缓了缓又觉得喉咙发苦,说,“论坛里很多这种议论人的帖子,我以为只要不去看,不理会,当它不存在,过两三天、一两周,这件事情就会过去。但,可能是连锁反应,或者蝴蝶效应吧,之后……越来越糟糕。”
夏若没有细说,但方知有想起今早赵瑸口中的“小道消息”,也能猜出七七八八,皱眉:“刘姝不满你超过她成了校花,所以在学校造谣诬蔑你?”
这话的因果关系严格来说略微简单粗暴,并不完整,“校花”只是充当了点燃炸药的导火索,刘姝对夏若也不单单只是不满。
但捂在心底快要溃烂化脓的疤被心上人用如此郑重严肃的态度一语揭开,原本经过一年时光已经消弭的痛意骤然汹涌翻腾,嘶嘶冒出血珠,四肢百骸都升起一股撕裂般的酸楚。
夏若捉着方知有的手,轻声中溢着委屈:“我没想当校花。”
她明白只要长了这样一张脸,即使为人行事再低调,也免不了引人注目。可是,难道长得好看就必须承受随之而来的赞美和指责吗?
赞美非她所求,又为什么要她忍受谩骂猜疑。这没道理的。
从一入校开始,李豪追求她被拒,到刘姝和李豪交往,陈江是刘姝表姐的男朋友,张盈月和陈江分手,再到她压刘姝一头赢了校花评选,桩桩件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迅速倒向了既定的方向,她还来不及思考清楚前因后果,眼前已坍塌一片,难以挽回。
那股无形的洪流席卷着她,推着她接受,从没顾及她的意愿。
方知有感觉到夏若的情绪似要沉入一片汪洋,手绕过夏若肩膀,形成保护和支撑似的姿势,说:“你本来就是校花,你最漂亮。”
夏若闷闷地笑了声:“你又看不见。”
“看不见也知道。”方知有才不在这事上松口,见夏若眉头舒开一点,默了默,轻声问,“没跟学校反映?”
夏若摇摇头,低落有无奈,叹息般道:“没有。没用。”
刘姝不笨,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夏若的丑事”,只是先三五人聊天提及,添油加醋抱怨一通,慢慢这故事就会传出去,经十人、百人口,最后呈现在论坛里,就成了一篇讨论得热火朝天人尽皆知的八卦贴。
尽管捕风捉影,似是而非,参与其中的人却并不会觉得不妥。
他们既没当着夏若的面说,也没对夏若造成人身伤害,无论报给校方还是警察,充其量都只会被定义为背后说闲话,完全构不成诬蔑诽谤。
偏偏当时刚刚大一,同学、室友尚处于磨合期,夏若性格慢热,本就还没和谁交好,出了这档事,同系信的人暗自嘲笑,不信的人心里那杆秤也倾向了观望或保持距离那一边,没有谁站出来坚定或愤慨地为夏若说两句话。有几个女生安慰夏若,杯水车薪,聊胜于无。
夏若并不怨,她能理解那些人的沉默。
有次她回寝室,不小心听见了两个室友谈话。
一个说:“你觉得夏若真是论坛上说得那样吗?就,那种人,她看起来不像啊。”
另一个说:“你管是不是真的呢,现在这社会反转多了去了,我们跟她只认识了一两个月,不算熟,也不知道她每天出去干嘛。又不是小学生非要‘好朋友牵小手’,大家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她不是说是出去兼职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么单纯小心以后被骗。”
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道理。
换位思考,设身处地,夏若最多也只是不落井下石中的一员罢了,做不了出头鸟。这就是人性,有英勇就义慷慨牺牲的一面,也有明哲保身自私利己的一面。既矛盾,又交融统一。
至少大多数人和她的室友一样,表面上并没有为难她什么。
但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纵容。
一个学期过去,言论就在人心里生了根。
上学期,刘姝还曾专程为了恶心夏若,亲自到宿舍堵她:“哎呀,我只是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