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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你同意了?”
方知有语速不快,字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成功让夏若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那天好像是周五。”嗫嚅几次,夏若道。
“嗯,所以我们一起吃晚饭,吃蛋糕,我给你唱生日歌,你许愿、吹蜡烛,然后我送你礼物,你当场拆掉。”方知有把流程都计划好了。
每个环节衔接自然恰当,紧密相连,听不出任何问题。
夏若没有再回答方知有的第一个问题,因为方知有根本也没给她“不可以”的选项,她抿着唇动一下,问:“你要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你想要什么?”方知有反问。
“我……”夏若顿了顿,把头靠到方知有外套上,“没什么想要的。”
方知有头偏一点凑过去,两颗脑袋抵着脑袋,他说:“那我可以随意发挥?”
夏若看着手被一寸寸捏过去、盖住,皮肉相触的感觉有些温暖,她点点头:“嗯,什么都可以。”
方知有握紧手笑了笑。
地铁不知不觉到站。
走出去,夜幕高挂,星稀月明。
然而要拐角时,夏若忽然在一盏路灯下停住了。
方知有和她牵着手,于是也同一时间停下。
他垂头去看,夏若的睫毛像把小扇,遮挡了外来窥视,随着主人的一呼一吸微微颤动。
她在挣扎。
方知有似乎有叹气,无奈又不忍,侧一点身,正对夏若,屈膝蹲低一些,终于一清二楚地和夏若对视,那双眼怯怯的,却没有继续逃避。
“若若,你听到多少?”他问。
夏若咬住唇,始终不抬头,“从……你说你不会和我分手开始。”
她听到那一句有多高兴,听到接下来的事就有多惊讶。
“知有,我,我只是……”夏若兀自摇起头,又蓦然消沉似的僵住,“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我有点高兴,但又觉得没什么好高兴的。”
那些事实对她而言固然震惊,推翻她一直以来坚信的一部分认知,但好像……也都无足挂齿,那个男人被坑了又如何,是他先无情,怎么能怪别人不义。
时间、感情、法律,种种因素,桩桩件件搅缠在一起,对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只有结果。何况就算真要论错,也绝对是那个男人实实在在不可饶恕地错得最多。
而夏芳……
妈妈不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失去第二个孩子,不是毫无准备地承受第二次丧子之痛,而且一举功成,永远地逃离了那个可怖的世界,连带她也不用再受苦受怕,这是一件值得喜悦的事,足够她用数十年感到庆幸。
但是,这也比夏若想象中辛苦得多。
一个掺了误会的真相,和一个血淋淋的真相,她说不清究竟哪个更好,更希望哪个才是真的。
夏若今天大约已经哭够了,此刻眼尾微红,眼珠隔着一片薄雾看方知有,却没有一滴晶莹的东西落出来,“我该不该……告诉妈妈?”
她一直在想这个。
她想安慰夏芳,却不想夏芳还要因此反过来安慰她。
方知有直起腿,轻轻把夏若揽进怀里,让她不必一个人坚强地站着,手在她后背安抚地拍,隔了些时间,才道:“无论说与不说,你和阿姨之间都不会有变化。你们是母女,太为对方着想,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也听到了,阿姨并没有阻止我告诉你。”
“不用顾虑,”方知有松开夏若一点,捧起她的脸,微笑地给予答复,“只要你想,就可以。”
“……真的吗?”夏若凝望方知有的面容,以及瞥见他身后、头顶满天深邃宽容的无边无际,不由自主鼻子一酸。
“真的。”方知有肯定。
他唇在夏若头发上挨一下,像一个吻,“别勉强自己,顺其自然。”
夏若觉得很神奇,明明不该有感觉,她却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温暖沿着发丝滑入心里。她视线从天空回到底面,微闭上眼,用额头和脸颊蹭了蹭方知有,钝钝地发出一个笼统的音节。
方知有暗舒口气,将人抱了抱,然后牵手,回学校。
灯光拉长影子跟在身后。
·
时间不会因为每个人有所困苦、有所留恋或悔恨就停下脚步,生活继续往前走。
周日晚上方知有才再次在寝室见到陈文南,周六晚上他没回来,估计和那个叫唐末的女孩有关。
方知有不好多打听,陈文南也不是多话的人,除了趁没有其他人时简单告诉方知有“那天的事不会大范围散播出去”外,别的一个字不提,方知有心里讶异,见陈文南笃定又沉默的样子,猜大概是用了些不能明说的手段,于是不再深究原因或过程,只再次道谢。
之后两人在寝室相处不变,仿佛心照不宣,绝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看见的人,为对方保守秘密。
周三,陶艺馆老板通知坯体已经干了,可以来上色,夏若和方知有商量了下,回复老板周五下午晚点去。
到了周五,夏若和方知有一结束课程就乘地铁往陶艺馆赶。
两人几乎是双眼发亮地进店。
老板见了都忍不住调侃:“不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