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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打开,他养的那只土狗借着月光在他眼前平静地走过,并未对他进门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热情。它已经十多岁了,没那个劲儿了。
他把钥匙扔在桌上,整个人重重地摔进沙发,胳膊挡住眼,睡了。
*
津水镇城东派出所就六个人,所以哪怕裴术是所长也得跟他们轮流值班。
胡奉先体谅裴术因为金店失窃忙活了一天,还受了工伤,主动承担后半夜的值班任务。
裴术打了一天的‘仗’,状态很差,体力和脑力都不行了。她也不是恪尽职守、业务第一的人,晚上十点多就下班了。
她家在城西,她骑摩托车最快二十分钟到家,这一次,她却用了一晚上。
*
覃深醒来正好十点,他捏捏太阳穴,走到圆桌前。他拉出折叠椅子,坐下,拧开刚买的二锅头,然后伸手在流理台拿了个碗,倒了半碗。
他喝了口酒,看向桌上唯一的一袋能吃的东西——狗粮,信手抓了一把,就酒吃起来。
吃了两口,他想起他的狗,扭头去找它,发现它躺在饭盆前,缓慢又悠长地喘着气。
? ? ? 饭盆里是冒尖的狗粮,旁边还有水,整整一天,他一点都没动。
覃深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它:“你少吃一口,我这日子也好不起来,你给我省什么?”
狗就看着他,喘着气。眼神充满抱歉。
覃深微微仰头,盯着天花板看了一阵,然后抱起狗,往外跑。
它快死了,覃深早知道,就这两天了。他也做好了面对它离开的心理准备,可痛苦从来不会因为有准备就有所减轻。
他抱着它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然后看着它在手术室断了最后一口气。
裴术就在窗外,目睹了覃深从抱着狗进门,到看着狗死去的全部过程。
她在马路上看到覃深时,不以为他想在这么密集的时间里继续犯案,却还是调转了车头,跟他来到了这里,看到了她在过去两年时间里,没有看过的他的模样。
两年前,裴术刚被任命为城东派出所的所长,城里就发生了一起盗窃案件——果冻厂的副总丢了一对镯子,是古玩意,挺值钱的。
副总在那期间只跟覃深接触过,可覃深并没有偷东西的机会。所里查了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个案子让裴术职业生涯首次受阻。
从那以后,再出现大型盗窃案,均在现场发现覃深的身影,但就是毫无证据。即便拿到搜查令去搜他,也是半点收获没有。
覃深这个人,渐渐成了裴术恨到牙痒痒却又无能为力的存在。
印象中的覃深,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看起来弱不禁风,唯一的优势就是长得好看。
? ? ? 说好看也不太准确,他应该是欲,至少给裴术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很少说话,也不像其他嫌疑人有奇怪的小动作。喜欢笑,笑起来会让人有压迫感。
他思路也很清晰,所有语言陷阱他都能巧妙地避开。
裴术前段时间重温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覃深给她的感觉,就跟主演玛莲娜给她的感觉一样。
当一个男人兼具美貌、智慧,那他最好是个好人,不然,就会有些糟糕。
裴术深知这个男人她对付不了,总在琢磨有没有捷径可以让他再也不能笑出来。
? ? ? 可是没用,她找不到捷径,他也总会露出令她压力倍增的笑容。
透过窗户,裴术见到覃深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狗。他看起来跟医生一样麻木,可他一个翻口袋找烟的动作却暴露了他的魂不守舍。
他脸上的伤很明显,是她打的。
? ? ? 她不是一个称职的警察,她从来枉顾规矩。因为总有人钻法律的空子,她不喜欢面对坏人却无可奈何的感觉。
她过去因为手段残暴,被处分了很多次,也遭到过很多犯罪分子的报复,可她改不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个角度瞥到覃深的伤,竟然觉得自己手重了,破坏了一张那么绝的脸。
她很快反应过来,笑自己的小题大做,准备回家了,却在这时,被突然转身的覃深捉个正着。
覃深就这么看着她,然后利索地从衣裳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支烟出来。
他的无措没了,裴术就知道,他恢复正常了。
覃深跟宠物店老板沟通了狗尸体怎么处理,交了钱,出来走到裴术跟前。
裴术坦坦荡荡,不准备跟他解释什么,覃深也没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说:“喝两杯?”
裴术跟他不是可以坐下来喝酒的关系,却没有拒绝:“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