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跟贺晋珩阔别多年的见面以在车里和他接吻告终。
久别重逢,深长一吻。
送樊可回家的一路,她无言,贺晋珩同样,车里静得只有不时转向灯的滴滴声。
车开得丝滑,樊可惊疑贺晋珩居然不用导航就知道她家怎么走。
…
到地,樊可家楼下。
车子熄火,贺晋珩点了根烟独自抽上。
樊可没听见开车锁的声音,暗自扒了扒车门,果然没开锁,下不去。
送人回家,到地方不让人下去,就知道一个劲地抽烟。
等了会,樊可怒道,“你有病啊!门赶紧打开。”
“你跟你妈一起住?”他望着后视镜的方向。
贺晋珩开了车窗,车里烟味散了点,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她给了回答。
“…嗯。”
樊可猜他能问出这句话应该不是偶然的。
江禹望。
怎能忘了他们中间还夹个共同好友江禹望。
江禹望是樊可的大学校友,旧交情的缘故,两个人第一次在学校里碰见后便加了联系方式,异乡旧友,一来二去,嘘寒问暖成了家常便饭。
他俩平时啥都聊,最近干嘛了,找什么工作,家里的情况等等,除了对方的前任。
高中那时刚认识就被他们,告知‘江禹望是个学霸’,所以樊可特特特特好奇他那样的学霸是怎么沦落至在这个二流学校读个生物专业。
想问,不敢问。
因为怕问了别人不愿意吐露的事伤感情。
毕业后,江禹望顺利的考上本地一所985的研,今年是读研的第二年。他脑子灵光,毕竟学霸,拿奖学金拿补助资金,拿得樊可眼红。江禹望爸妈知道他想在上忱定居,前两年就给在本地买了套房和车。樊可真的羡慕他们这种说定居就买房买车花钱不眨眼的人,她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
现实的残酷,每个人有每个人独到的体悟。
樊可从未问过他跟崔鹤的种种,她跟贺晋珩之间的事江禹望也没问过。
假期会回国的崔鹤跟樊可时常见面。崔鹤知道江禹望和樊可的朋友关系,是樊可主动说的,本来一开始对崔鹤,樊可避而不谈江禹望的话题,后来发现崔鹤不care这些,樊可就该讲讲,该骂骂。
她如同他俩的纽带,飞鸽传书一样,这个人这里传两句,那个人那里传两句。
这么久了,樊可一直都想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总是话到嘴边问不出口。
哎,彼此尊重吧,人家俩人也没过问她和贺晋珩的事啊。
…
看贺晋珩摁了烟,却迟迟不开车门,也不讲话,只望着后视镜放空。
“你抽完就放我下去啊!”樊可忍不住说。
闻言,他回头正视樊可,神情认真地问,“你为什么不想我。”
“…”
这要人怎么回答。
好半天,樊可说,“就是不想,没有为什么。”
贺晋珩对着她的脸,眼睛不像是在看樊可,更像是单单对着她的脸走神。
他自顾地说,“我知道你跟你妈一起住,知道你在哪上班,知道你单身了五年,知道你这几年的生活,基本上对你这几年的生活了如指掌。”
“那你知道我的么。”
“不知道。”樊可说,“我也不想知道。”
“还有,你为什么要强调单身五年这个问题?江禹望连这也跟你讲?”她开了话匣,“我单不单身,五年还是十年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非要强调一下这个问题?”
樊可着实不明白贺晋珩今天的此举是何意。
莫名其妙。
“因为我好奇你怎么不谈恋爱呢?二十来岁的年纪,一段恋爱都不谈?”他撇着嘴,眼里明显的有套话和猜想。
“你他妈管真宽!”
樊可长大了。
樊可现在能随意对贺晋珩说脏话,以前的她畏畏缩缩,懂得服软,可不是这样‘胆大包天’。
但是,樊可的恼怒在他这变相证明了一些东西。
一些对贺晋珩很有用的东西。
他淡然地笑,“你都会对我说脏字儿了?牛逼,樊可。”
“烦死了,让我下去!快开门!”鬼笑容气得樊可想扇他两巴掌,早知道不要他送了,自掘坟墓!
他轻飘飘地提出要求,“那你亲亲我。”
?
怎么像个拽逼小孩跟妈要东西一样。
言语幼稚,举止拽死。
“傻逼!”
“反弹。”
“…”
不知道这个僵局要进行多久,樊可快扇上贺晋珩的前一秒,这时她的手已经作势了,贺晋珩突然开了锁,眉尾翘起,示意她可以下车了。
樊可不解气,再骂一句傻逼,开了门下车,关门声震天响。
也没管贺晋珩走没走,她利落地上了楼。
柳雁如早已入睡,樊可快速卸了妆洗澡,躺床上临睡前刷个手机,刷着,一条好友申请,一看,贺晋珩。
其实没想过会再见贺晋珩,所以大二大叁那会就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还是那个大写a的字母名字,还是那个全黑图片的头像。
好像一直没变。
送她回家能代表什么,他这样加好友又代表什么…
樊可觉得他有点给竿就爬的前兆。
拒绝。
隔一会,他又来一条申请,加一句“通过。”
呵!好拽!
樊可再拒,发去,“不。”
贺晋珩不死心的申请,樊可不死心的拒绝,一次两次,樊可烦了。
她又拉黑了贺晋珩。
江禹望的电话随后到,樊可边想江禹望咋大晚上打电话给她,边接。
“喂”
贺晋珩。
“给老子把微信加上。”
是不是这几年烟抽太多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哑,真真变成货真价实的纯烟嗓。
“…”
樊可拿下手机看看屏幕上的名字,江禹望。她翻个白眼,这江禹望以后别联系了,叛徒。
帮着贺晋珩的叛徒。
她欲高声大骂贺晋珩,又怕吵醒隔壁的柳雁如,只能压着声音,“你是不是有病?”
“加上。”
“不加。”
“加上。”
樊可做个深呼吸,“你想干嘛?不是,我服了你,你大晚上想干嘛?”
“想你。”
“…”
“真的,想你。”
贺晋珩对面的江禹望看戏似的,笑看兄弟一脸铁汉柔情的告白剧。
樊可坐起来,靠在床头,无奈道,“我们分手了。”
“所以别互相打扰了,再…”
见未说出口。
贺晋珩断了她的话,“你单方面提的分手,我没同意,也不想分。”
怎么又说到老话题上了。
“你同不同意又能怎样,这几年你不也是过来了,没我你活不下去吗?哦,就今天突然见个面你就开始打深情牌?”
“操,操,操!”
“操,”
他要再说话,被樊可挂断了。
深夜剧场来一幕,原本困倦的大脑让贺晋珩弄得十足清醒,樊可烦躁下床,抽屉里拿了点安眠药,吞一粒,躺床上等着药效发作。
他没有再打电话,也没有再发好友申请。
跟贺晋珩以前的事历历在目,樊可脑子里反复循坏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大的小的,开心的悲伤的,他手心的温度,体肤的触感,抱着他的踏实和心安。
跟贺晋珩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樊可人生中数一数二美妙的日子。
要问还贺晋珩还有没有感情,樊可的答案是,有。
要问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谈恋爱,樊可的答案是,不知道。
樊可自觉好像跟贺晋珩分手后,她再也喜欢不上别人了。
通通不感兴趣。
很烦。
说实话她的情绪好久没有如此复杂且真实了。即使是烦躁。
拜他所赐,很好,这些东西又回来了。
长大的樊可,要考虑的东西很多,现实的,自身的,周围的,不能仅仅因为对贺晋珩还有感觉就盲目跟着感觉走。
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也不是喜欢就能解决所有。
药效到了,睡觉,樊可当晚的梦是跟贺晋珩在另一个时空以另外的身份样貌在一起谈恋爱,但结局被他甩了,理由:他失去对樊可的新鲜感,嫌樊可人无聊又浅薄。
梦。
现实。
真。
假。
最后,她化为泡沫随着升空而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