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但是柔软。
    话说，你都二十多岁了再戴这种初中小姑娘的东西真的好么。心里虽然吐着槽，但你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不为别的，外面实在太冻脖子。
    学校门开着，但不允许外人进校。你们就只在校墙外绕着走了两圈，逮着了好几对年轻小鸳鸯。
    溜达完，顺势往你家的方向走。这条初中上下学的小路你也走得怪顺溜的，周边改动很大，尤其是中间有一段土路居然被封了，你俩转悠半天，硬是从封道的木板上跳了过来。这才看清，好像这边道路被人私自挪用停车了。
    真踏马缺德！
    一路走，一路聊天，也不知道提到啥，方锐突然笑着讲起第一次和你一路回家。
    那还是初三分班第一天，以前从来没见过，或者说见过但是没在意过。第一次跟你回家顺路，他还思考过如果被你搭话该怎么回。
    你仰天凝噎，不知道说啥好。
    按照梦里的插叙发展，他讲的这段你还没梦见过，所以不知道。
    之后又提起刚才遇到的几对小情侣。你不由咋舌，说，“现在小孩可真了不得。”
    方锐一脸深以为然，说确实。
    “咱俩那时候连拉个手都要犹豫半天。”
    ……
    没法交流了！
    你停下脚步，望向他，无语片刻。面无表情地开口，“亲都亲了，拉什么手。”
    方锐蓦地抿紧唇瓣。看向你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发飘。
    这回换你惊悚了。
    “真亲过啊？！”
    “你以为呢？”
    方锐也惊。
    你和他对视半晌，只感觉一口老血哽在心口窝。不知道该不该咳。
    你上下打量他。
    作为能连续坐4小时接受荣耀pk车轮战的职业选手，方锐绝对是个大写的宅男。
    但是，谈不上自恋，总之在兴欣队内，他算是一群宅男中比较会拾掇自己的人。虽然购物也基本靠网，但没事就会给自己买两件衣服，穿不穿不一定，反正对自己是一定要好的。
    他一直都是这种普通又舒服的穿搭，厚实的夹棉米色大衣，围巾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是你上次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任你打量，后背不自觉得挺直，虽然有点莫名，但还挺愉快。
    对，这家伙谈不上自恋，也不好说他不自恋。被人关注他就会暗爽。
    你不自觉将之前看过的，少年的他与现在对比。意外发现方锐竟然是那种小时候一般，大了反而好看的类型。
    五官都长开了，没有了小时候那股青涩劲。眉眼间满满的机灵活泼，两边嘴角向上翘翘。唯一不变的，还要属那双乌溜溜的眼睛。
    眼睛是真的好看……
    不过一想起初吻给了这家伙，你也是真忍不住手痒。
    “啊！我靠，打我干什么！”
    啊，对不起。
    果然没忍住。
    你翻了个三百六十度大白眼送他，转身继续往家走。积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好久没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心里还有点想念。
    走出好几步，身后才传来脚步声。你正关注脚下的积雪，没怎么在意。结果猝不及防的，你突然被他拉住了手。
    你被冷不丁拽住，脚下一滑。
    差点没他妈跪地下。
    你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回头瞪他，说，“好好走道拉我干啥啊？”
    方锐被你喊得一愣，手略松，但随即又用力握紧。一脸郑重。
    “韩美美……”
    他说。
    而你这时候也终于感觉到了手上的触感。
    他紧紧握着你，包裹着你的手，你能感受到他手心的热度，还有指腹因紧张冒出的一丝微湿。
    搞得你也紧张起来了。
    什么鬼！
    他皱紧眉，盯住你。声音很轻，又坚定。
    “我不信你能忘。”
    你几乎秒懂。
    你曾和他说过，初三和他的事你全都忘了。
    说实话，搁谁都不信。又不是失忆梗，这种大事怎么可能忘。
    但你不同啊！
    你是真没这个记忆啊！就算现在正逐渐回忆起来，但也是以连续剧的方式，还没演完正在连载中啊！
    你在这脑内拼命刷屏，他那已经松开手，笑了。
    “刚才看到几个中学生，我就想起咱俩那时候了，多好……”
    他摸摸鼻子，冻得微微发红。呼吸间，有一团团哈气飘散在干冷的空气中。
    “那时候太小了，不知道维护感情。”
    “要不然，要不然……”他如平常不着调的样子一样，笑嘻嘻的，略带尴尬，可眉头始终没有舒展。他目光左右扫了一圈之后，才终于落在你身上。半是无奈，半是释然。
    “韩美美，要不然，咱们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