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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韩裕在交趾感染瘟疫死了。又过了一年,媒人来我家说媒。我本不想嫁人,可那时先母重病,她最后的心愿就是看我终身有托……”
“我嫁到崔家一个月后,先母去了。又过了几个月,我遇到了韩裕的一个朋友,他对我说韩裕没死,而是在交趾遇到了火灾,烧坏了面容。所以,他才让家人骗我,说他死了。”
“我去韩家找他,他家人说他不在家。后来我才知道,他躲在一所寺院里,具体是哪里的寺院,我就不知道了。”
林凭云忽然插话,“娘子的夫君可知娘子要见韩裕?”
“知道。”薛无双说,“我夫君是个好人,可我心里只有韩裕。韩裕若真是死了,也便罢了,可他明明还活着!”
妙心忍不住问,“娘子还想和韩裕在一起?”
“是。”薛无双并不回避。
“那你夫君怎么办?”妙心又问。
第103章 《忘情水》[4]
薛无双垂下眼,避开了妙心探询的目光,“实不相瞒,我离开崔家已经一年有余。离开前,我让我夫君写份离书给我,哪怕是休书,我也毫无怨言,可我夫君就是不写,是我对不起他。”
“娘子现居何处?”妙心不禁担心起薛无双的生活状况。
“安邑坊,离东市近,送画方便。”薛无双说。
妙心在心里叹了口气,既可怜薛无双和韩裕,又同情薛无双的丈夫。
听到这里,林凭云开了口,“在下可以成全娘子的心愿,但是娘子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是自然,”薛无双一片坦然,“只要我力所能及。”
林凭云微笑,“娘子一定做得到。”
“郎君请说。”
“我想让娘子给我和舍妹,还有这只小兽画一幅写真,画成之时,便是娘子达成心愿之时。”
薛无双看了看林凭云,又看了看妙心,接着看了看揣着小手的欢郎,点头应允,“好,我答应郎君。”
“那,现在就画吧。”说着,林凭云扶着几案站了起来。
对于林凭云的提议,欢郎和妙心都无异议。林凭云向客人提出的报酬,时常出人意表:他向不咸山的黑熊精要过椴树蜜,向成都的猫熊精要过竹笋,向一个斫琴人要过一张琴,向一个胡商要过香料……
蝶梦馆的后院。
林凭云大袖轻扬,瞬间,后院的草坪上出现了一张书案。书案上,文房四宝齐备。
院子里,各色菊花开得正好。
林凭云再次扬袖,眨眼间,一张宽大的矮胡床出现在了菊花丛中。林凭云叫上妙心,坐在矮胡床上,猫样的欢郎扭着肥腰走过来,向上一蹿,蹿上胡床,蹲坐在了二人中间。
“画吧。”
薛无双站在书案后,拿起一支画笔,蘸了蘸砚台里的墨,复在砚台边沿抹了抹,看了前方的两人一兽,慎重地画了起来。
一个多时辰以后,薛无双放下笔,“画好了。”
林凭云、妙心和欢郎对薛无双的画技赞不绝口。重新将薛无双引回书房,林凭云取过琉璃镜,在镜中搜索起韩裕的踪影。很快,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脸。
那是一张堪称可怕的脸,严重烧伤,几乎没有头发,只有几根稀疏的毛发,没有眉毛,一只眼睛失去了眼珠,鼻子烧没了,露出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嘴唇烧得没了形状,脸上疤痕遍布。
林凭云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毛。
薛无双察言观色,“怎么了?”
“我看到他了。”林凭云的表情恢复如常。
“真的?”薛无双眼中放出欣喜的光芒,“我能看看吗?”
林凭云带着琉璃镜向后一躲,躲开了薛无双凑过来的头,“最好别看。”
“为什么?”
“为你好。”
薛无双试探着问,“他变得很吓人?”
林凭云点了点头。
“有多吓人?”薛无双又问。
“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薛无双沉默了,不过很快,她对林凭云说,“林郎君,无双来贵馆想达成的心愿,并非是在郎君的镜中‘看到’韩郎,无双想要的:是‘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