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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新文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和威胁,当即恼羞成怒,用力挣开对方的钳制,破口大骂道:“姓孙的,老子就是不还了,有本事你去告我,没凭没证的,一个账本签名,你去联合国也没用!”
张大年像是被逗乐一样扑哧一声笑出来:“孙新文,没想到你还挺天真!你是真打算赖账?看来得让你瞧点我的厉害才行啊!”
他挥挥手,刹那间,不知从来忽然蹿出来四五个大汉。
孙新文见状慌张道:“你想干什么?”边说边让自己那两个跟班保护自己。
他这两个跟班都是从部队出来的,身手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五个人,很快就将这两人打倒在地。
孙新文惊讶地连连往后退,很快推到车边。
张大年大步走上前,一把将他的脖子掐住,狠狠往后一掼。砰地一声,是身体撞在车上的声音。
孙新文疼得哀嚎一声,想要破口大骂,脖子却被掐住,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张大年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一个星期,听到没有?要是一个星期后拿不到钱,老子先卸掉你一只手。你身边几个小杂碎,我张大年没放在眼里。”
说罢,又啪啪两声拍了拍孙新文的脸,才将人松开,挥挥手:“今儿就陪孙老板玩在这里,咱们走!”
恢复自由的孙新文,捂着被掐痛的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妈的这王八羔子手劲儿真大,差点没让他一口气厥过去。
他双目圆瞪,愤怒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伸脚踢了踢地上两人:“行了,起来吧!”
这两人刚刚也是见势不对,赶紧倒地认输,这会儿人一走,自然活过来。
孙新文见到生龙活虎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又看了看身后被泼了红油漆的车子,以及被蹭了一声衣服,将张大年生吞活剥的心思都有了。
但他知道对方是来真的,也相信对方会真的卸掉自己的手。
一时又是恼火又是忐忑。
正要拉开车门,却忽然见不远处一个人,站在行道树下,叼着根烟看着这边,也不知看了多久,但肯定是在看热闹。
在他张大年这里吃了个大亏,自认倒霉,但一个普通路休想看他笑话。正要将恶气转移到这人身上,开口骂一句,对方已经走走过来,轻飘飘道:“孙总,想不到你也有这天,滋味挺好受的吧?”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恰好路过的方进。
当年在方新文手里受过的屈辱,方进是一天都没忘记过,他做梦都在想孙新文受到报应。
没想到还真让他等来了这一天。
孙新文也认出了方进,当然也看出对方的幸灾乐祸。他恼羞成怒,原本要虚张声势,但方进只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现世报才开始,你的好日还在后头呢”,便扬长而去
孙新文气不打一出来,此刻他和两个跟班都是一身狼狈,也不可能去把人追回来打一顿,只能眼睁睁看着方进离开。
他恼火地用力踹了脚车子,因为太过用力,脚上传来一阵锥心疼痛人,让他忍不住哀嚎一声。
人倒起霉来,确实是喝凉水都会塞牙。
孙新文原本是没打算赵骏驰的,因为实在是时机不对,可事到如今,除了向赵骏驰求救,已经别无他法。
“赵总,您这次真得帮我,要是下个礼拜还不上这一百万,张大年就要打断我一只手。”
赵骏驰最近因为公司的事心力交瘁,现下听到孙新文又搞出这破事,当即火冒三丈,吼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赌钱适可而止。你真以为自己跟那些小开一样,能随便玩儿?现在什么情况,龙腾欠了多少银行贷款,你还不清楚?张口就是一百万,你以为我有印钞机么?”
孙新文急道:“赵总,咱俩这么多年情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一百万对您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但我下周还不上这一百万,这辈子就完了。”
赵骏驰不耐烦地挥挥手,“断一只手一辈子完不了,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再搞出这些破事烦我,我看你趁早滚蛋!”
孙新文知道自己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他看着对方的冷血无情,心灰意冷之下不免生出几分怨恨。
这些年他为赵骏驰卖力,兢兢业业当一条狗,最后换来的只是对方的无情。
凭什么?
就凭对方出生含着金钥匙,所以永远比人高一等?
他从小知道人有三六九等,在这些上位者面前,永远夹着尾巴做人。从来没问过为什么?
但今天他忽然就生出了不甘心。
他恨恨地看了眼赵骏驰,心有不甘地离去。
孙新文还不上钱,只能先躲起来。然而张大年神通广大,只花了两天,就将他揪出来,直接让人将他的手打成骨折。
断了一只手的好处就是,一百万的账给他往后延期了一个月。
龙腾地产员工纷纷离职,正是确缺人的时候,孙新文虽然断了一只手,但赵骏驰不能少了个这个左膀右臂。孙新文面上不敢违抗,但行为上却开始消极怠工。
许多事情,赵骏驰只能亲力亲为。
“什么?两个仓库被查了?”孙新文接到裴建民的电话,不可置信道。
那头的裴建民道:“是啊,就是刚刚进来的那批,差不多上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