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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他?倒是一点?都不诧异,毕竟以前他?重伤后被救回,大哥同他?说过差不多的话。
这?感觉好比失而?复得, 得而?复失。但是看到眼前人安然无恙,他?失的值。
凌犀发?不出声音,只得以口型道,“别哭。”
云翼这?才发?觉自己竟是落了泪,眼泪这?东西似乎离他?很遥远了,就连凌犀生死不明的时?候他?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现在人醒了,他?反倒是忍不住了。
自母妃亡故后,不管是被野兽追咬,还是被人鞭打,他?都没有再哭过,因?为他?知道眼泪解决不了问题,没有人会在乎。被寻回后,俞叔亦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特别是在皇室这?般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但如今不一样,他?是有人在意的人了。
“你别动,我给你倒水。”说着,云翼抹掉脸侧泪痕,赶到案边去拿水壶,“来人!”
林寒立马闻声赶来,见到醒过来的凌犀,大喜过望,回应都慢了半拍,“殿下吩咐!”
“把李太医叫来,然后把煎好的药端来,再有,让阿九准备细软的食物,等凌犀有胃口的时?候用。”
交代完林寒,云翼回到床榻前,小心翼翼的给凌犀喂水,虽说在人昏迷的时?候他?已经日日喂药,按道理凌犀是不会感到疼的,但他?依旧陪着小心。在他?眼里?,凌犀现在就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怎么轻都不为过。
温水润过喉咙,凌犀咳嗽两声,震的心口有些闷痛,他?刚一皱眉,云翼便有如如惊弓之鸟。
“是不是哪里?疼?”
凌犀缓缓摇摇头,因?为这?简单的动作,额上竟是布了一层细汗,“不是大事,我很有经验,就是咳嗽带的而?已。”
他?不提经验还好,一提这?两个字,还一幅习以为常的样子,让云翼更是心疼不已。
“我让李太医开止咳的药。”
凌犀弯唇道,“好,不过,我还是有账要和?阿翼清算的。”
见云翼愣住,他?眨眨眼,故意冷下脸,“阿翼明知其?中风险,替所有人都想好了退路,唯独把自己置入险境,是不是不该?”
他?之所以不顾一切赶去救援,也因?为知道想要打赢这?场仗,南疆国师必除,早晚是要直面的。如果对方的实力远远超出,唯一的方法就是同归于尽。
他?自然晓得云翼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这?一条路,可?若是到了,他?等到的可?能只剩下翼王以身殉国的消息。
“不该。”云翼斩钉截铁的接道,“等你把身子养好了,想怎么清算就怎么清算,我任君处置。”
凌犀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莞尔道,“这?可?是阿翼亲口认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消多时?,李太医被匆匆传召来替凌犀诊脉,仔仔细细的为凌犀检查一番。
半晌后,李太医长舒一口气?,“公子已无生命之忧,接下来需要好生调养,只是要调理成先?前那?般需得费上一番功夫了,几?年都说不准。”
接收到翼王的眼色,李太医顿了下,再开口已然换了口风,“不过公子大可?放宽心,只要按时?喝药,保护的好,臣敢保证用不了多久公子就能行动自由了。”
他?们两人的小动作太过瞩目,凌犀想不看见都难,见李太医如此为难,他?出声打断,“有劳李太医,费心了。”
李太医朝着凌犀投来感激的眼神,“公子言重,臣分内之事。”
“公子,公子您终于醒了。”阿九扑到榻前,鼻子一抽一抽的,早就哭成个泪人,“您吓死奴才了。”
凌犀转危为安后,云翼撤了禁令,凌峰父子俩这?才有机会得见,翼王等人守在榻前,父子俩当下只能红着眼眶远远看着。
“是啊,兄长,你可?,可?吓死我们了。”凌杰抹了把脸,还不忘替自己找补一句,“我是风太大迷眼了。”
凌峰沉默半晌,终是哑着嗓子道,“没事了就好。”
凌犀也是见不得他?们这?样,一时?不知该从何安慰,求助般的望向云翼。
“好了,凌犀刚刚转醒,还需要好好休息。”
翼王发?话,众人顾不得伤感,简单说几?句后纷纷退下,好让凌犀得以修养。
凌犀这?一醒,军营中重新恢复了生气?,将领们都放宽心,底下的士兵们自然好过。
他?记得在扬州的头一年,他?是日日卧床,如厕都是需要人搀扶去的。现下的情况比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倒是省了别人搀扶的麻烦,都是云翼亲自抱上抱下。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他?连脚都没有挨过地。
云翼不在王帐的时?候,便有阿九寸步不离,可?谓是全天候有人守着他?。似乎是怕他?觉得闷,二?叔竟然还抱了几?本兵书来给他?打发?时?间,原因?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买不到话本。
“阿九,外?面好像很热闹?”凌犀撑着双臂坐起来。
阿九吓得立马跑到榻前,“公子您别乱动,小心伤。”
凌犀笑笑,“不必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个……”话到嘴边咽回去。他?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让旁人无端难受了去,“我知道了。”
“您肯定不记得了,今儿个是年三十啊。”
凌犀恍然,他?在王帐里?过的今夕不知何夕,哪里?还能记得过年。这?段时?间南疆也有几?次来犯,都被尽数挡回。云国想破最后一道蛊阵不得,南疆想进攻云国边境也不得,双方僵持不下,这?一来一去竟就拖到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