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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远远看上他一眼便好,若他知晓了此事,往后……往后我恐怕再也不敢见他了。”
沈疏嫣上前轻揽着她,帮她拍背顺气:“对不起啊。”
程宁的性子和自己截然不同,她不能以自己的想法来帮她做决断。
“其实我知道,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不可挽回的了,能将心事同你说这么一趟,我觉得心里好受多了,谢谢你,阿嫣。”
“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愿意听我说话,就足够了,往后我还在上京,我们还是可以时常见面的,”程宁说着,抬手拭去脸颊上的泪,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时辰不早了,我得先回府去了。”
沈疏嫣点头,心里满是酸涩。
“谢谢你送我的珠钗和耳铛,我会好好收着的。”程宁说罢转身离去。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长,略显落寞和凄凉,沈疏嫣呆坐在原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
晏修回到府上,只觉胸口莫名憋闷。
“去煲壶凉茶过来。”晏修踏进里屋,不耐地吩咐下人道。
“是。”
晏修刚吩咐完事情,转身便被父亲叫去了前厅,说是有事相商。
晏修不耐,怎么又是“有事相商”?这成天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多事儿?
晏修眉头紧锁,只好抬脚去了前厅。
“修儿,你明日抽空去一趟明安伯爵府,”晏大人端坐在上首,旁边案几上放着几株百年山参,“给伯爵府的二公子好好瞧瞧,顺道将这山参带去。”
“明安伯爵府?”晏修听到这名只觉胸口更加憋闷,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方才在陵王府听到的话“我爹他准备给我议亲了,明安伯爵府的嫡次子”,震地他脑子嗡嗡作响。
“正是。”
“给府上二公子瞧病?”晏修又问。
“正是。”晏大人不知今日晏修怎得如此多疑问,难道他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晏修只觉愈发烦躁,但他在父亲面前向来恭敬,且医者行医原是分内之事,晏修勉强耐着性子道:“为何寻我看病?上京多得是大夫。”
“你这孩子,”晏大人不知晏修今日如何来得火气,只继续解释道,“他家二公子自小身子不好,如今准备成婚,爵爷自然着急抱孙子,这才着急着四处寻医,想把身子调理好。”
晏修一听“抱孙子”三字,倏然就来了火,大手一挥,似赌气一般,硬生生回道:“不!去!”
“你,你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晏修自小性子豁达开朗,平日最是好说话的一个人,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不得空。”晏修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若明日不得空,后日也行。”
“后日也不得空,”晏修出言打断道,“我这个月整月都不得空。”
“你!”晏大人站起身来,“你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今日爵爷亲自过府拜访,两府相交多年,你这什么态度!”
“要去你去,”晏修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态度,转身就往外走,“总之我没空,不去!”
行至门口时,刚巧遇上煲好凉茶送来的府中下人,下人见前厅中气氛不对,一时不敢上前,只恭敬立在一旁。
“凉茶吗?”晏修问道,“送我房里去。”
下人恭顺点头。
“凉茶!我看你是得多喝些凉茶了!”晏大人在厅中气急跳脚,如今这是怎么了,晏家两个孩子,各个不让人省心。
“去给我也煲一壶凉茶来!”
晏修在房中烦闷了一夜,三壶凉茶下肚也不见好转,脑中反反复复地就想起那什么明安伯爵府,越想越烦,越烦又忍不住要想,愣是搅得他一整夜都没睡好。
卯时三刻,天刚擦亮,晏修倏然从床上坐起身来,在房中一阵翻箱倒柜,将自己行医看病的家当翻找出来,而后直奔大门。
晏大人昨夜也被气得一晚上没睡好,今晨起得早,两人恰好在大门外不期而遇。
“做什么去?”晏大人没好气道。
“看病不是,”晏修阴阳怪气道,“明安伯爵府,给他们家的二公子,看病!”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府门。
晏大人虽对他的态度仍是不满,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生怕自己说多后,晏修又反悔了。待晏修出了府门,晏大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给人看病,有这么早去的吗?
*
晏修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马车外,驾车的车夫有几分为难,大公子上车前只说了一句“去明安伯爵府”,天色刚亮,便是连长街上都没几个人影,这个时辰就去人家府上拜访,是不是早了些?
车夫壮着胆子提醒道:“敢问大公子,这个时辰就去伯爵府拜访,恐怕?”
……好像还真是。
晏修睁眼,忽然开口道:“去相府。”
相府?车夫疑惑,公子今日究竟是怎么了?相府和伯爵府,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全然不顺路啊。
车夫大胆直言道:“相府这时辰去,恐怕也还是早些。”
“又没叫你进去,从相府门前的月阳街走,兜上一圈,别停就是。”晏修淡淡道,说话语气倒是比方才好了许多。
“是。”
车夫驾车一路向东而去,虽不知大公子今日是怎么了,但他是车夫,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
天色渐亮,晏府马车从月阳街上缓缓而过,晏修撩开车帘,朝外看去,朱漆大门的匾额之上,端正写着“程府”二字。
“慢些。”晏修出声对车夫道。
车夫嘴上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