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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道:“二伯,我是孟冬, 不记得了。”
说话挺有温度,也不见周遭阴阴的黑气, 倒是像活人。二伯心生困惑,大着胆子靠近, 摸摸他温热的胳膊和脸颊,吓了一大跳,“哎哟,是活人,没死啊,阿树不是说你死了吗?”
沈翼抽抽嘴角,眉梢上挑,眯起眼,“说我死了?”
“是啊,说你死了,我还想着劝青青改嫁呢,这下好了,没死。”
二伯兴冲冲地说完,不等他反应就跑出了门,去跟左邻右舍说,原来孟冬没死,回来了。
沈翼回眸望了眼,咬牙嘀咕:“要改嫁?哼。”
他抬脚,径直朝孟采的院子过来。
她躲在门口,听着他和二伯的对话,心中略略心慌,又听见脚步声朝这边,她立刻转身进了屋。
片刻后,他的身影站在院子中,没进门,只是背着手环顾一圈,忽然,看见角落堆积的木头时,脸色一变。
温柔含笑的眸子顷刻间沉了下去,隐晦幽深,情绪不佳。他扭头,看见门缝里闪躲的人,他克制着怒气,平和道:“你不出来,我进去了。”
孟采心一跳,捂着发热的胸口平复心情,她鼓着腮帮子,从门缝里瞪着那个人,须臾,她还是开门,从容淡定地走了出去。
“跟着来做什么?”
沈翼没回她的话,而是指着角落变成一堆干柴的木头问:“你把我做的书案和床榻当柴烧?”
是不留念想的意思?想到这沈翼就气得鼻孔冒烟,恨不得掰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孟采昂着下颚瞥了一眼,理所当然的点头,“不想要就扔了,要你管。”
他气得抽动嘴角,抖着手指没说话。半响,沈翼回头看着院门,冷笑道:“怎么不把门也拆了,当柴烧?”
她撇撇嘴,是了,院门也是他花费几天时间做的,但她可不傻,门拆了不安全,有小偷来可怎么办?
当然要留着了。
孟采别开脸不说话,在他看来就是心虚,有留恋。沈翼神色缓和,眼尾上扬,弯出弧度。
他轻咳一声,趁她不注意时,缓缓靠近,沉着嗓子道:“不要便不要罢,可有买新的?”
她猛然回头,双眼迷茫地盯着他看,为什么觉得这话暧昧呢?是她错觉?
孟采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推他出去,“快走快走,别来。”
偏偏他是难打发的,任凭她使劲推都无动于衷,话茬也不接。孟采话重了些,直接让他滚。
沈翼睨着她,嘴角浅笑,“不滚,要打要骂随便你。”
“哼,不要脸。”
实在赶不走,她也就不推他了,反正她也推不动。孟采垂下眼睑,斟酌良久,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到他跟前。
“这是和离书。”她说的声音很小,有些犹豫,盈盈的水眸中蕴着不舍,可她还是下定决心。
他没说话,气氛静默压抑。孟采抬眼,注视他的眼眸,笑意不知何时收敛,薄唇抿成直线,紧绷着,迷人的桃花眼耷下,明显的怒意,却又强忍着。
沈翼盯着和离书,好一会没反应过来,他的下颚绷着,隐隐看到凸起的青筋,孟采咽下口水,问他:“怎么不说话?”
他闷笑着,捏着纸张晃了晃,说道:“字太丑,改日好好练练。”
“…”
答非所问,他是故意的。
孟采不想和他扯太多,皱着眉道:“你按上手印,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不可能。”沈翼怒看着她,想也没想就将和离书撕了。白色的碎纸飘飘洒洒的飞在半空中,迷了她的眼。
孟采咬咬唇,说不出话来,怒视他一眼后,转身要进屋。
此时,门口却传来林平的问路的声音,不多时,便看见林平挑着担子出现在门口。
目光不知所措的打转,随后尴尬笑笑,“大人,夫人。”
气氛稍稍缓和,两人的情绪也平复下来,触到对方的眼神,又快速挪开。
孟采轻言轻语,对林平道:“放着吧。”接着进了屋。
林平瞥了他一眼,有眼色的将担子挑进了屋,放下后,他没急着走,犹犹豫豫,有口难言。
思虑许久,决定将话说出来,不然他得憋死。
“夫人,有些话我得跟你说说。”
他的这声夫人让她很诧异,以前都是叫她姑娘的,不知何时改口了。孟采望着他,问:“你想说什么?让我原谅他?”
林平摇头,解释道:“大人为了来这里跟侯爷和夫人大吵一架,断绝了关系,连陛下都说他自毁前程,可他还是要来,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他知道你不喜欢京城。”
“跟郡主的婚事也做不得真,眼下朝野都知道,这婚事作废了。”
他叹息声,似祈求她,“那日大人是去了的,只是城门关了,又遇到了刺客,这才耽误时辰,夫人就原谅他吧。”
林平说了许多,每件事听在她耳里都足以震惊。刚回来的时候,她想了许多,乍听他这么说,着实惊讶。
孟采抓着桌子的手微微用力,葱白的手指更白了,她抖着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撑着桌子,看着林平出去,又眼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愣是挪不开步子,也开不了口。
一上午的时间,孟冬没死,回来当县令的事情整个县都知道了,都说孟采好福气,后半生享福。
殊不知,她烦得很,饭都吃不下。夜晚躺在榻上,来来回回都是林平说的那些话,让她夜不能寐。
翌日,她如往常般去卖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