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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兄何故不吃蟹?是不喜欢么?”
郁衣葵:“不是,是因为吃起来太麻烦。”
这倒是真的……郁衣葵这个人,爱吃,也不爱吃,喜欢吃各种花样不同的新鲜玩意儿,却极其不喜欢自己动手。
所以这种吃起来很麻烦的虾啊、蟹啊、田螺啊什么的,她虽然觉得味道很好,但是也懒得动。
展昭听罢,忍俊不禁,无奈摇头道:“既然如此,展某便代劳吧。”
说着,他便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拎了一只蟹,手上蟹八件使得极好,不出一会儿,那八条蟹腿、蟹黄、蟹肉便被整整齐齐地拆了出来。
更要命的是,那惨遭分尸的蟹,居然还被他认认真真地拼回了一个全尸……
展昭微微一笑,端起面前放着蟹肉的小盘儿,放在了郁衣葵的面前,又伸手拿起装着蟹醋的小壶,倒在小碗中,布上些许姜丝,这才妥帖道:“郁兄,请。”
郁衣葵一双漆黑的眼睛里也带上了几分笑意,她倒是不客气,只对展昭说了一声“多谢”,就夹了一筷子蟹黄放进嘴里。
展昭坐在席间,只含笑看她,手上却是分毫不含糊,又拿了只蟹开始大卸八块。
白玉堂:“……”
白玉堂:“喂,展昭,五爷也嫌这拆蟹麻烦得很,不如这只给五爷吃了?”
展昭面容仍是平和温柔,他看了坐没坐相的白玉堂一眼,勾唇一笑,道:“外头有不少闲汉等着跑腿,白兄若是嫌麻烦,不如叫一个进来,叫他代劳?”
樊楼里都是些有钱的客人,在这里等着招揽生意的闲汉们自然也不是普通服务人员,那都是高级服务人员,拆蟹算什么难事,保准干得妥妥帖帖!
但白玉堂这般敏锐的人,自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很是奇怪地瞥了展昭一眼,道:“展昭,你都给郁兄拆了,帮白某人代劳一二又有何不可?”
白玉堂不知郁衣葵是女子,自然觉得这区别对待实在是可恨!
而展昭呢,他的心思本就朦朦胧胧的,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呢,送伞、拆蟹不过都是他的举手之劳,又何曾细细想过?
如今听白玉堂一说,顿时手上一僵,拆蟹的动作都慢了几分,眼神不自觉朝郁衣葵那边扫了一眼。
但郁衣葵却好似没听见这话似得,一手撑着头,一手用筷子拨弄盘中的食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展昭抿了抿唇,从自己拆好的蟹中夹了一只蟹腿给白玉堂,剩下的推到了郁衣葵的跟前。
白玉堂:“……”
喂你这区别对待真是太明显了!
——
破获张毓连环杀人案之后,公孙先生对郁衣葵的能力也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郁衣葵就留在了书房之中处理事情。不过,开封府也不是每日都有案子,郁衣葵干的更多的还是处理以前堆积的一些卷宗。
这几日,展昭外出公干去了,而白玉堂的兄长白锦堂近日快到生辰了,白玉堂也不好在汴京再呆,急匆匆地回松江府去了。
当然,郁衣葵本身也不是什么喜欢热闹的性格。展白二人不在,她也没觉得很无聊。
毕竟看卷宗也能看出不少东西来。比如说各地不同的习俗、本朝官员处理案件一般的手段、以及前任留下来的冤假错案等等,郁衣葵看得乐此不疲。
这日正好继续整理卷宗,其中一个几年前的案子却引起了郁衣葵的注意。
这实际上是一个非常非常简单的案子,卷宗也只是寥寥数语。
上面只写着一个女子来开封府报案,控诉自己的丈夫是从人牙子手中把她买来的。
在此之前,她已被倒手买卖了几回。然而,丈夫上堂来时,却拿出了女子有疯病、喜胡言乱语的证据。
于是时任开封府尹考虑到女子有病,只判她杖刑二十,然后就让她的丈夫将她领回去了。
看上去好像没有问题,然而细想之下,问题重重。
本朝同前朝不一样的一点是,基本不存在奴隶,大宋法律明文规定不许蓄奴,仆从与主家乃是雇佣关系,而非单纯的人身依附关系,也不允许人口买卖——
当然了,法律是这么写的,到了现实中大户人家钻空子又是另一回事是了。
连奴仆都不能买卖,难道妻子就可以买卖么?自然不行,这个案件既然有涉及人口买卖的嫌疑,怎么能轻轻放过,只以女子发疯说胡话的名义打发了事?
就算女子真的是个疯子,那她是怎么疯的?说不定正是在这几次倒卖之中才逐渐变得疯疯癫癫的。
当时的开封府尹已因为贪污巨款被砍了头,这样心术不正之人,不认真处理辖区内的案子,也很符合常理。
这卷宗潦草到甚至只写了这女子叫梅香,男子叫王老二。至于住址,只说是租住,现在也不知道住到哪里去了。
梅香?没有姓氏,就叫梅香?
这是标准的奴婢名儿,这个梅香很有可能是从一个无视法律的大户人家被发卖出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