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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画完输液的药品名,又把笔递给杜之年,“杜医生,你在这里签个字,再写一下你和病人的关系。”
杜之年在纸上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和“恋人”两个字,将笔还给她,“辛苦了。”
小护士用力摇了摇头,“那我先去忙了,有事再喊我。”
杜之年看着小护士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微妙的预感。
但他没有深究,只是转过头问沈归晚:“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吃东西了,你想吃什么?”
沈归晚正在看窗外那群落在榕树上的麻雀,麻雀在树枝间蹦蹦跳跳的,时不时啄一啄树上的小果子。
他沉思了一会,从唇间吐出两个字:“苹果。”
杜之年轻笑一声,又问:“别的呢?”
沈归晚又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下,摇头道:“没什么想吃的。”
他嘴里泛苦,只想吃点甜的东西。
杜之年揉了揉沈归晚的脑袋,“那我看着买,不要挑食。”
第65章 辞职
沈归晚半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清明连绵不断的雨洗去了空气里的尘埃,窗外蔚蓝色的天空晴朗无云。
他还在术后禁食禁水的阶段,杜之年拧了毛巾帮他擦了脸,又用湿棉签润湿嘴唇。
沈归晚的唇被温水浸得柔软湿润,杜之年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很久,最终俯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杜之年占着了便宜,揣着手机准备下楼买苹果,刚走到电梯口就和提着果篮来探病的姜润撞了个正着。
姜润和他打了个招呼,“沈先生醒了吗?”
“醒了。”杜之年应着,又看向他身后的几人。
姜润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两位警察,看那架势多半是要问昨天发生的事情。
杜之年用眼神询问姜润,姜润却毫不在意地说:“不用在意,例行公事而已。”
那两人站在姜润身后一米远的地方,和交谈的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有主动上前打搅,看着是礼貌克制。
但杜之年不放心让沈归晚独自面对这么多人,只能原路折返,领着他们往沈归晚的病房走去。
沈归晚的病房离电梯口不远,但姜润带来的警察没有跟着杜之年一起进去,只走到病房门口就停下脚步,不再往里走了。
杜之年没有在意,径直推门而入,窝在病床上眯着眼看风景的沈归晚听见动静回过头,瞧见杜之年去而复返,好奇地歪了一下头。
他正要出声询问,看到跟在杜之年身后进来的姜润,脸上又划过一丝困惑。
姜润将果篮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小漪不放心,叫我有空过来看看你。”
他又问杜之年:“现在情况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杜之年把沈归晚的病情大致说了一遍,又把医生训他的那些话拣了几句:“没什么大碍,调养一段时间等拆线就行。”
“那就好。”姜润顿了顿,目光又转向沈归晚,“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沈禄公司涉案的金额过亿,现在他名下全部的资产已经被冻结,那栋别墅可能会被法院查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可能会一无所有,甚至无家可归,姜润没有明说,只点到为止。
但沈归晚不在乎。
“我可以回去拿走我的东西吗?”他问姜润。
除了这条命和无尽的苦痛仇恨之外,沈禄再没有给过自己任何,那栋别墅只是曾经住过的居所,没有半点值得留念的美好回忆。
沈归晚在乎的,只有母亲的遗物和自己的证件罢了。
姜润温和地笑着,说:“可以,到时候我让人陪你去取。”
这不是什么难事,沈归晚的情况特殊,他的私人物品不在法院收缴的范围内,等走完流程就可以全部领回。
只是正常程序花费时间比较长,姜润打算到时候给沈归晚开个后门。
沈归晚暗暗松了一口气,正要道谢,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敲门声。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警察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姜处,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他有些为难地说:“局里刚来电话,一会还要回去接着审。”
姜润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背在身后的手摩挲着戒指。
他静默了片刻,对满脸茫然的沈归晚解释道:“他们昨天连夜审了沈禄,查了他名下的资产和流水,发现他有一笔不当资产是从你的账户走的,现在过来找你了解情况。”
“照实说就好,不会为难你的。”
*
姜润和门外的警察交代了几句就借故先离开了。
两位警察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年轻一些的那位瞧见沈归晚脖子上的纱布,轻声询问道:“昨天看您伤得挺严重的,现在身体还好吗?”
他昨天也去了沈家别墅,正好看见沈归晚被沈禄按在地上,后来还是他架着沈禄的胳膊把人塞进警车。
沈归晚不太记得当时自己身旁除了姜润还有什么人,他被沈禄掐到快窒息昏厥,胃里又是一阵阵钻心的疼,根本无暇顾及别的。
但收到了旁人的关心,他还是低声道了谢,又说:“我没事,你们问吧。”
青年警察和自己的前辈对视一眼,从包里取出一个证物袋放到沈归晚面前的小桌板上,“这张卡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