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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里来。”
他唇色泛白,可萧栖迟看着他的笑意,莫名定下心来,上马坐在了他的怀中。
他有伤在身,萧栖迟不敢纵马,二人只得缓缓往林外走去。怎知没走出多远,萧栖迟肩上忽觉一重。她侧首看去,正见许上云脸颊靠在她的肩上,合着眼,想睡着了一样,面上愈发的没有血色。
萧栖迟心骤然提了起来,唤道:“上云……”
许上云没有回应,只余雨水,顺着他鸦羽般的长睫滴落。温热的泪水混着雨水冲刷过脸庞,萧栖迟忙拉过他的双臂,紧紧箍着自己的腰。却不知触碰到他手心的刹那,只觉一片滚烫。
他发烧了……萧栖迟愈发的担心,紧紧抓着他拉至自己腰际的双手,紧盯着前方,不断道:“我们很快就出去了,很快就能出去了,上云……”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栖迟方才带着他走出林间,见到官道。她只觉这一段路,是她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路。
带着人埋伏在四周的杜元初,认出了萧栖迟和许上云,连忙带人上前。
萧栖迟一见杜元初,眸色一亮,脱口唤道:“快,救上云。”
杜元初连忙上前,从马背上将许上云扛了下来,身后的将士们抬来担架,杜元初便将他放了上去。连忙道:“入帐,传军医。”
将士们连忙撑伞给许上云,小跑着将他送去了不远处的帐篷里,军医也紧随而至。
杜元初给萧栖迟拿了一件许上云的披风,一同守在许上云的身边。等军医的诊治结果。
半晌后,军医轻叹一声,道:“回禀殿下、杜副将,将军箭伤不算严重,可是这三四日来,将军茶饭不思,亦没怎么合眼,今日受伤又淋雨,到底是损了元气,感染了风寒。风寒本不是什么重症,但病着最忌风寒,往往会引起无数病症发作。眼下若是拔箭……不怕其他,就怕恢复时引发其他急症。”
杜元初忙问道:“那若是先治风寒呢?”
军医干涩的笑笑:“这箭不能在身体里放着吧?若感了破伤风可怎么好?”
杜元初闻言,一时陷进了为难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正焦急间,却忽听萧栖迟道:“拔。”
帐中众人看向萧栖迟,杜元初微有些愣神,虽知终归是要做选择,但他没想到公主殿下会这么果断。
萧栖迟转而对军医道:“务必做好万全准备,将风险降到最低。”
军医点点头,带了几个徒弟,便去准备拔箭所需。萧栖迟披着许上云的披风,坐在刚点的碳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萧栖迟向杜元初问道:“他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休息,你没督促他一下?”不是自幼的至交吗?
杜元初微叹一声,回道:“自是有,只是他满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找到殿下,饶是劝,他嘴上嗯两声,转头便忘了。实在不是他故意折腾自己,是他一心扑在殿下身上。”
萧栖迟听罢轻叹,她明白,当一个人专注追逐一个目标的时候,是会忽视掉很多事。
前世,遇上裴煜的时候,他不留余力的追求,强烈的渴望,让她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梦想中的人。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心中一直想要的人,从来就在她的身边。
方才听裴煜说,是他杀了他。萧栖迟眼眶微微泛红,她记得去年的时候,她问过许上云,若是她让他离开,他走之后,会去做什么。许上云跟她说,如果她让他走,他会走,但是过个一年半载,还是会回来远远看看她。
想来前世,他确实如他所言一般,回来看她了,来看她过得好不好。约莫是没有见到她,便又找寻了一番,调查出她的死因,然后去杀了裴煜,给她报了仇。至于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她已是无从得知。
这一刻,萧栖迟忽然举得,前世那个自己,也没有那么可怜。对前世的那个裴煜,也没有那么意难平了。
念及此,萧栖迟起身,俯身到许上云耳边,对他道:“哥哥,属于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醒了,我们便办一个只属于我们的成亲礼,我要堂堂正正的到你身边。”
没有人注意到,昏迷中的许上云,睫毛微颤。萧栖迟刚刚起身,正见军医带着几个徒弟再次回来,准备了止血散,热水等等各种东西。
萧栖迟知道自己看不下去,一旦惊惧起来,怕是会影响军医施诊。她叮嘱杜元初看着,自己起身撑伞,出了帐。
雨小了很多,但还在下,秋雨寒,一阵阵的凉风直往脖子里钻,可风一过,便卷起一段肩上披风的他的气息,让萧栖迟莫名安心。
她抬手伸出伞外,雨打落在她指尖,一点点冰凉的入骨,脑海中却只有他带自己跑进雨中的画面,萧栖迟这才恍然发现,她似是不怕冷了。
两刻钟后,军医从帐中出来,向萧栖迟行礼道:“箭已拔,血已止,将军还未醒,只要明早烧能退下去,想来便不会有大碍,臣这便去煎药。”
萧栖迟点点头,道谢后送走了军医。她转身回了帐中,许上云安静躺在榻上,杜元初上前行礼:“这里末将看着,殿下也去歇歇吧。”
萧栖迟摇摇头,在许上云身边坐下,而后道:“我想陪着他。”
杜元初伸手挠了挠头,面色有些尴尬,而后道:“那……末将去给殿下准备些吃的。”
说罢,杜元初退了出去,去火头军营里,给萧栖迟弄吃的。
萧栖迟一直守在许上云身边,直到雨停,直到夕阳西沉,直到繁星满天,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