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佬聚会就是这样，都是处在金字塔尖的上位者。聊久了还是不免谈到一些私下的不成文规则。
    聊完正事，饭桌上果不其然开始聊起了某位导演私下最新的声色交易。
    封亦听得有些窒息，他解开几颗扣子, 拿起手机。准备出门到外头透透气。
    到了外头，他打开手机，原本静音的手机, 噼里啪啦跳出好多消息。
    都是关于祝以梨今天晚上遭遇的事。
    他皱着眉头看完，看到最后得知事情已经解决，祝以梨也没有受伤后, 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后给祝以梨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秒才被接通。
    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声软软的喂声。
    封亦原本因为担心而板着的脸，因为这句明显的示弱声而不由缓和了几分。
    他轻轻勾起嘴角，语气却依旧严肃, “怎么回事？某人不是拍胸脯说不会出事吗？”
    祝以梨的声音明显地顿了两秒, 然后有些狡辩地说道：“那谁知道柯宁希不正常呢……我的话是依据在正常人身上而言的。”
    封亦轻哼, “就你歪理多。”
    祝以梨：“……”
    两人的对话停滞了几秒。
    只剩轻微电流声划过耳际。
    见封亦不接她的茬, 祝以梨开始撒娇耍赖。
    “我今天都差点被吓死, 你居然还在这骂我, 不和你玩了！”她倒打一耙道。
    手机那头终于传来封亦低低地笑声, “祝以梨，你是小朋友吗？”
    听到笑声，祝以梨知道封亦这是不追究了。
    她哼哼两声, 转而把话题带到了封亦那头，“你那边怎么样？谈得还顺利吗？”
    去之前，封亦和祝以梨说得就是去讨论下一部电影。祝以梨也没多想，很自然地问了句。
    “以梨，其实我今天来这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谈电影。”封亦稍稍收了语气，他的目光停在走廊上的一副山水刺绣上，突然开口道：“我是为了季渊老师才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祝以梨也收敛了表情，一下子有些紧张和严肃起来。
    季渊是国内影视行业泰斗级的导演，业内声誉极高。
    当初正是他，一眼选中还在读书并且是非科班出身的封亦出演他当时的新片，才让封亦开始在大众面前崭露头角。
    而现在，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
    那就是，他还是扬飞奖的评审委员会主席。
    季渊对待影视的态度从来都是严谨到吹毛求疵的。
    历经这么多年，扬飞奖始终被认为是业内最具有公信力的榜单，可以说和他不无关系。
    祝以梨知道季渊在封亦心中堪比引路人的身份，又敏感地想到了扬飞奖。
    她不由轻声问道：“是因为我吗？”
    封亦没有否认，笑了笑，“我只是想让老师客观地进行判断，不要被周围一些消息误导而已。”
    祝以梨不自觉心底一软。
    她知道虽然封亦嘴上这么说，但绝对就是为了她特意去向季渊老师解释的。
    一种不再单打独斗，有人在背后为你考虑，默默替你解决问题，扫清障碍的踏实感油然而生。
    有后盾原来是这么让人安定而踏实的一件事。
    祝以梨吸了吸鼻子，轻声道：“谢谢。”
    “傻瓜。”
    封亦笑着道，声音温柔地仿佛裹着软软的棉花糖。
    私人会馆的走廊上静悄悄的，封亦对着墙面，低头和祝以梨细细说话。
    钻石吊顶灯投下细碎的金光，周围也变得柔和起来。
    在此期间，祝以梨整理好了情绪，再度关心起封亦来，“你那边结束了？”
    “还没，半场出来透个气。”
    祝以梨哦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了句，“那季老师有说什么吗？”
    封亦就知道她肯定好奇这事，许久没有的逗人坏心思又冒了出来，故意佯装不知道：“说什么？”
    祝以梨顿了顿，原先的感动荡然无存，她语气变冲，“你说还能去说什么？别给我装不懂！”
    封亦又笑了起来，比起之前更加畅快。
    半晌，他才开口道：“老师没说什么，你放心吧，如果是你的，怎么都会是你的。”
    祝以梨这才安下心来。
    她怕封亦出来太久，耽误正事，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催封亦回去。
    封亦挂完电话，脸上的笑意还未消，刚转身就和迎面而来的季渊打了个照面。
    他瞬间收起笑意，恭敬道：“老师，你怎么也出来了。”
    季老冷哼一声，“乌烟瘴气，出来透口气。”
    封亦了然，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季老看不惯低俗的荒唐事，但对于封亦这样关系不错的熟人，还是十分和蔼的。
    他盯着封亦看了一会儿，然后眯起眼睛笑问道：“和老婆打电话呢？”
    封亦低头轻笑一声，“逃不过您的眼睛。”
    季老轻哼，语气里带上了小得意，“看你那表情我就知道，毕竟我当年和你师母也是这么过来的。”
    “老师和师母恩爱四十余载，鹣鲽情深，吾辈榜样。”封亦谦虚道。
    季老被夸之后，像是突然被打开了话匣子，他拍了拍封亦肩膀，“看你这次为了那小姑娘的事专程来找我，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