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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这样。”陆司敬慢慢收回目光,也喝了口酒,他嗓音很淡,话里有无奈,“别和衿羽犯一样的错。”
“不值得。”他说。
贺知澜抬眼,明显有诧异,他意外陆司敬会在这种场合提到陆衿羽。
陆衿羽,他们陆家早在好几年前就送出国的陆家小妹,是陆震泓和陆司敬母亲的有一笔风流债,陆司敬亲生妹妹。
以前明明最乖的就是陆衿羽,现在却成了最叛逆的人。
陆衿羽曾经就因为厌恶和报复而故意开始一段所有人都不认可的感情,固执己见,不肯放手,气得陆家长辈最后全部大发雷霆。
大家怒不可遏的结果,是陆衿羽被最快速度安排送出国。
直到现在都没再回来过。
陆司敬提到陆衿羽,漆色瞳眸里都是描述不清的晦涩和难忍。他闭了闭眼,吸一口气:“如果会喜欢,就别让她给你的感情埋单。”
闻言,贺知澜彻底怔在原地。
他看着眼前的陆司敬,似有一秒觉得陌生,他最近变得连他都有些看不懂了,贺知澜突然问:“你和倪漾是为什么会开始?”
陆司敬再睁眼时,脸上慢慢有笑,“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答案。”
贺知澜莫名看着他。
陆司敬扯了下唇,“到现在的家宴,你听过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
贺知澜垂下眼,“要找,就要找互利共赢有资本的女人......”
陆司敬听着听着,眉眼也在荒凉笑意里黯了黯。
他接道:“陆家人的认知里,在钱权面前谈感情,未免太过可笑,所以大家都说衿羽是个被名利宠坏的孩子,她什么都想要,却什么都不肯放手,肆无忌惮,不知休止,但你知道她出国那天和我说什么?”
倏然一声,休息室门打开,精致高定礼服打扮靓丽的倪漾从里面走出来。
陆司敬抬眼瞬间,撞上倪漾澄澈开来的目光。
像一把火烧进他那块寸草不生的蛮荒心底,却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短短之间,他眼底黯淡没了,只剩浅浅一层笑意,“她说,她不后悔,只可惜她遇到的是一场不能浸没在名利场里的风花雪月。”
倪漾从进场开始就发觉不少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颇有深意,再观黎笙那块也是如此,今夜站在陆司敬身边的人是倪漾,站在陆霆西身边的人却不是黎笙。
黎笙是代表黎家人而来。
却依旧因为当年的事被人背后戳脊梁骨。
他们几个人站在一起,倪漾察觉到了黎笙的状态不佳。
她拿了杯酒给她,“没事吧。”
黎笙余光刚要去找那边和人交谈甚欢的陆霆西,陆司敬就和她说:“不觉得有哪儿奇怪?”
黎笙疑惑看他,“哪儿?”
“温家只有一个温嘉茗出席,那个敢在你面前嚣张的温书伶呢?”陆司敬敛眸笑了下,“猜猜原因,就别愁眉苦脸。”
黎笙忽地一下什么都懂了。
等到再回头,就是陆霆西在远处安抚她的目光。
全场唯独温嘉茗,现在成了格格不入的外围人。
倪漾有和她撞上一眼,但很快移走目光。
意料之间,温嘉茗握紧酒杯的力道也一点点加重,但她浑然天成的骄傲不允许她有任何有损颜面的跃进。
她是温家人,就算得不到,也绝不会是她先低头。
恰逢许久不露面的谢慕青向她走来,“一起喝杯酒?”
温嘉茗看他一眼,尽是防备。
谢慕青笑笑,看向不远处笑意嫣然的倪漾,表情变冷了点:“这是社交场合,于情于理,喊温小姐更为合适。”
温嘉茗现在不想听这种官方的话,她皱眉,“你想干什么?”
谢慕青只扬起唇角:“看温小姐的样子,势必已经听说陆家悔婚的事了?”
温嘉茗握着酒杯的指腹在谢慕青的叹息里很快发白。
她当然听说了,温书伶在她出发前还哭着闹着说要来参加慈善晚会,可她已经没有对标站在陆霆西身边的身份了。
就她之前那点儿计俩,温嘉茗提醒了她多少次不要和陆家人玩心思,尤其是身为陆家长孙的陆霆西,她没有听,又怎么可能逃得过陆霆西的眼睛。
所以合作一完,不仅付出代价,他们的关系也果断就此结束。
这就是和陆家人玩手段,温书伶把自己玩进去,但温嘉茗没有。
光是之前连续在陆司敬身上栽跟头的事,就让温嘉茗长了记性。
当下,谢慕青靠近温嘉茗,瞳孔里无声迸发的柔光,慢慢含戾到像是一条重拾七寸也阴狠的蛇。
他笑意越发加深:“温小姐果然还是太善良。”
“什么?”温嘉茗呼吸加重。
“你真的以为聆誉传媒只是陆司敬用来帮倪漾挡舆论,甚至简单对付你的空壳子?”谢慕青温润儒雅到像个斯文败类,但句句致命,“是不是他陆司敬说什么话,你都会信?”
温嘉茗的心跳都因为谢慕青越发放慢的语调而局促不安。
她无法接受公共场合如此亲密的靠近,一把推开他,严肃道:“不如开门见山。”
谢慕青勾唇笑了:“之前温氏为了海离港岛的项目,不惜另外花钱拿下盛世连棋,还造势舆论,转移注意,但在你需要周转资金时,那批白纸黑字说是陆家给渠道的海外注资,你有没有真实查过,站在那批注资背后的陆家人究竟是谁?陆家有谁会这么无条件帮你们温家?还是可以说是,谁会想要借你的手拿下海离港岛的高利润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