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发芽，生长, 紧紧缠绕。
    身下是冰冷的冰面, 而她的心脏跳得急促有力。她能听到耳膜深处, 动脉清晰地搏动着, 一下一下。她想, 这应该就是幸福降临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热浪般的情感褪去，季甜甜回过神, 有些不舍地与唐逸分开。她和唐逸牵着彼此的手，从冰面上站起来。
    她望着黑暗中的观众席, 脸上盛放着羞怯而幸福的笑容。
    “啊啊啊啊！”观众席上的尖叫声还在继续。
    “甜糖真的甜啊呜呜呜呜！”
    “呜呜呜他们一定是假的！”也有人发出不安的叫声, “我上了太多假船了！看起来越美好的就越可能是假船！我不会再上当了！”
    “怎么可能啊！他们是真的！都官宣了！”
    “呜呜呜我不信除非他们立刻原地结婚！”
    季甜甜正打算屈膝向观众行礼, 但她忽然感觉到唐逸用力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回头，就见唐逸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儿。他沉静而肃穆，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她怔怔地望着他。在她期盼的视线下，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小盒子打开，里面盛放着圆圆的钻戒。
    “啊啊啊戒指！求婚！求婚真的来了！”观众席上爆发出响亮的尖叫。
    “是真船！绝对是真的了！”
    “呜呜呜妈妈我磕到真的了！”
    “啊啊啊太上头了我要疯了！”
    冰面上，季甜甜目不转睛地望着唐逸。此时此刻，她感受不到周围的动静，就连观众的叫声，似乎都离她很远。
    “你已经有预感了，对不对？”唐逸站在季甜甜面前，在她耳畔发出轻微的笑声，“我不是很肯定该选哪款，就让钱熙悦帮忙出主意。不过，我现在的选择范围并不大，等两个冰场都赚钱了，我再补个更好的给你。你觉得呢？”
    “很……很好看……”季甜甜望着忽然出现的钻戒，有些语无伦次，“就是有些突然……”
    “嗯，我也觉得，是有点早。”唐逸点点头，依然专注地望着季甜甜，“但是你说，上一世我们的婚约订的太简单了，所以我就想早一点，补给你一个隆重的求婚。我不想让你等太久。”
    唐逸静默片刻，接着说话：“上辈子我犯了很多错。但是我依然，希望你再给我个机会。我会不惜一切，让你幸福。”
    季甜甜忍不住用双手捂住嘴，眼泪情不自禁坠落。
    场上观众依然在尖叫。菲菲也毫不犹豫地加入尖叫的队伍。倪川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啊啊啊，他们在说什么听不见啊啊啊！”
    “求婚！一定是求婚！”
    “又是金牌又是求婚！感情*事业双丰收啊啊啊我要螺旋升天了！”
    “呜呜呜呜怎么会有那么美好的事！这是真的吗？我没看错吧？”一位现场冰迷一边抹泪一边发问，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梦幻般的一幕。
    “你没有看错。”另一位冰迷眼神笃定，“如果不是真的，甜妹不会哭得的比得奥运金牌时还凶。”
    季甜甜望着唐逸，眼泪如同决堤一般。
    “我要是又做错了什么，你就告诉我。”唐逸伸出拇指，抹掉季甜甜的眼泪。他微蹙着眉，望着她的眼神中刻着心疼。
    “唐逸，我就是，忽然好害怕……”季甜甜哽咽着说话，“我好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因为这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的超乎想象。她刚刚拿到金牌，又被志同道合又无比优秀的恋人求婚。
    虽然一路走来历经了无数坎坷，但是，她依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如果我们忽然回去上一世怎么办？如果我们忽然重生到其他世界怎么办？如果这一切都会转瞬即逝……要怎么办……”她情不自禁开口，一双湿漉漉的眼中闪烁着浓烈的不安。她害怕好不容易取得的幸福，会化为泡影。
    “你还记得上一世最后一幕么？”唐逸抱紧季甜甜，如双臂一般有力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一辆车向我们冲来，但是我拉住了你。我记得，在车撞上来之前，我拉着你一起倒在边上。虽然撞到了地面，可能造成短期昏迷，但是我们伤的不重。”
    季甜甜在唐逸的怀里轻轻抽噎着，专心聆听着他的话。
    “如果我们回到上一世，回到那一刻，那也什么都不用害怕。”唐逸继续说，“我们顶多是在家里休养一周，然后就会好起来，继续我们的生活。我会好好工作，赚钱帮你度过舞团难关。一切都会好起来。”
    季甜甜在唐逸的怀里用力摇头，哭着说话：“我不要你那么做……”
    “甜甜，你听我说。”唐逸打断她，坚定有力的声音继续，“如果我们忽然重生到其他世界，那我还是会找到你。不论你选择怎么生活，我都会来到你身边，支持你度过所有难关。”
    “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无论人生重来多少次，我都爱你。”
    季甜甜静默片刻，紧紧搂住唐逸的脖子，放声大哭。
    不知何时，现场的尖叫声止住了。在场所有观众，还有其他站在冰面边的花滑运动员，纷纷流下眼泪。
    他们没有人知道季甜甜和唐逸两生两世的纠缠。但是，他们能在两人不分彼此的拥抱中，感受到稳固而热烈的情感。
    唐逸轻抚着季甜甜的脊背，等她平复一些后，才捧着戒指，单膝下跪。
    照耀在冰面上的灯光开始变化，一束更亮的灯光洒落下来，令冰面中央的季甜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