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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里飘出,沙哑地摩挲着我的耳垂。
面上温度升起,我强作镇定:“陛下醉了,今日众人同在祝寿,怎可先行退场?”
张矩难得一派笑意,退开些许,举止染上风流???:“皇后说朕醉了那便醉了,既然已经醉了那朕便先走一步,等着皇后的醒酒汤。”说完,捏了捏额角站起身,在梁平试图搀扶的一伸一缩里缓慢离去。
各夫人、美人眼巴巴地看着张矩离去的背影,我定了定心绪让散场,人影婆娑间,我对上了卫素娥似笑非笑的眼睛。
回福宁殿后,青兰遣退了其他宫奴:“娘娘,长寿面的食材奴已经备下了,可一会儿沐浴完还要梳妆,若娘娘亲历亲为怕是一会儿陛下那等不及......”
“不必了,以后都不必了......”
我颤颤巍巍地起身,麻木的拆卸头顶的凤冠珠钗,褪到耳畔,这耳坠不知什么时候勾上了发丝,任凭我如何摆弄也不得,动作逐渐暴躁,呼吸也急促起来,耳珠子也沁出血来。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青兰扑过来捉住我的手,也染上了哭腔。
我看着指尖的血迹,耳畔是青兰的低泣:“不是奴多嘴,娘娘就算不信陛下,卫美人一面之词,怎可如此轻易受胁于她?
“奴不知娘娘前年旧事,但陛下绝不会因所谓的叛臣迁怒于娘娘啊!”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不能让我母家出事......”我回望青兰,嘴唇止不住的颤抖,“青兰,我没有退路了,窝藏逆贼的事情被捅出去,任凭你说他有多爱我,祖父又能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殿内没有燃炭,冷得有如冰窖,我看着角落里铜盆里的炭灰,想到从前在温室殿里的日子,张矩会拿着火钳添炭,然后回到榻上连人带被地拥入怀中,拿起桌边的小酒,喝一口再渡我一口,戏说饮酒暖身。
今夜过后,我可能再也感受不到这份温暖了吧。
与青兰两厢无话许久,殿外传来吵嚷声,细听像是梁平与福安。
我站起身,张矩卷着寒夜秋风而入,面色潮红,起起伏伏的胸膛像是蕴育了滔天怒火,眸光火花四溅。
“都给朕下去!”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刚想开口被张矩一把甩上身后梳妆台,语气比秋寒凌厉。
“朕竟不知,皇后今年给朕准备了如此厚礼。”
背后铜镜边凹凸的花样抵着我的脊柱,我自知挣扎无用,平静地看向张矩眼底:“妾,惶恐......”
“你惶恐?王咸枝,你怎会有错,你向来那么狠心......”张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在昏暗的室内眼里光点闪烁。
“可是你说过你信我的,为什么又成了一次诓骗......”
我看着他胡言乱语起来,默默侧过脸垂下眼帘,却看到他衣摆处站上了点点血迹,心下一惊:“陛下,卫美人她......”
“死了,就算不死也残废了。”张矩的声音有如鬼魅,从森然的地狱爬出来攀附在我耳边。
“我挑断了她的手筋,我说过,你只要好好待在我的身后,偏偏有人还不死心敢来威胁你,那就该知道的......
“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着,他的手抚上我受伤了的耳垂,在他的触碰下泛着微微刺痛:“你从前也只是往我后宫里塞人......”
“咸枝,不要往我榻上送人了好不好?我说过,从前没有别人,以后也不会有。”
“我只要你。”
冬风恶(一)
张矩没有留宿福宁殿。
他松开了我,摇晃着后退几步,匿在黑暗中,梳妆台边的窗子被北风呼啸着破开,张矩后面的话也被冲击地支离破碎。
“我就要去亲征了,可是咸枝,你这样,我又如何放心的下你,放心......琰儿......”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千言万语堵在喉头,终了发现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卫素娥是安王的人,入宫不过是为了留在张矩身边,却告诉我倾慕于张矩,然后用谢宁的身份来威胁我。
谢宁,原来他还活着。
头痛欲裂,张矩亲征的时间比梦里提早了太多,我虽不至于把一个梦境奉为圭臬,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处处透露着反常,在张矩看向我的每一个眼神里,好像都藏着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仿佛把控着一个命脉,可我早已深陷其中。
不由自主阖上眼。
王宓,你只能信你自己。
阿浓和琰儿全被接去了宣室殿。
这几日我一直躲在福宁殿里,因为不升殿,众人也不再来请安,有好多事情我没有丝毫头绪,剪不断理还乱的,青兰很担心我,每次都瑟缩在一边,只为劝我再多吃一口饭菜。
可我全然没有心思,想写书信与祖父,却被告知如今东西两宫凡是要进出之物,哪怕是只鸽子也得过一遍宣室殿的眼。
青兰来回禀的时候,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