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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江逾白双手半举着一动都不敢,生怕动一动便将苏婳婳给吵醒了,低垂下眼眸,看着整个蜷缩在他怀中的人儿,那惯是寒凉冷凝的眉眼中如今竟也有了一缕若有似无的宠溺。
苏婳婳的绵软整个贴着他的身子,都不稍动手,连那小山绵延都能轻易以身勾勒之。
唇边勾起浅浅的笑意,江逾白终于缓缓落下手,轻置于苏婳婳缎面一般的乌发之上,而后抬指在清安殿外设下一层结界,隔绝了所有会来打扰他二人的可能,又给二人施了一道净术,遂将另一条手臂置于苏婳婳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这才阖眼睡去。
翌日一早,晨曦微光。
苏婳婳正是好眠,江逾白却忽得睁开眼,喉间滚动,可他却轻易不敢妄动。
江逾白小心翼翼从苏婳婳的脖颈之下缓缓抽出手臂,随后挪开被衾坐起身。
才刚坐定,喉间便再克制不住当即溢出鲜血,江逾白眉间紧蹙,不曾发出半点声音,抬手轻拭了唇边的血渍,顿了顿,复回身去瞧苏婳婳,生怕方才一番动作已然将她闹醒。
索性,乌团云枕酣眠之态,苏婳婳眼帘都未曾掀,这番去瞧,因着她是侧卧,他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落在眼下的倒影,轻轻抖动着似一只正在破茧的蝴蝶,那小巧又秀丽的鼻尖因着热意隐隐冒了几颗细密的汗珠,再往下便是樱红柔软的唇瓣……
江逾白的视线落在那唇瓣上头,许久,唇边漾起笑意,继而站起身下了床榻。
江逾白步履略有轻浮,眉间微敛,行至外间那张小榻上还留着昨夜一切荒唐的起始。
案几铺洒的香灰和着几颗丹药如今还不曾收,江逾白上前,修长的指尖拨弄着那几颗药丸,而后施了一道术法,案几之上的狼藉便都不见了。
他日前破境元气本就大损,不曾养好便去再次加固封印,昨夜又……
江逾白抬起手掌置于跟前,眼下他的灵力似流沙一般从体内倾泻而出,单指叩印,却毫无用处,一声轻叹,正要盘腿调息,却听见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蓦得蹙眉,朝内间望了一眼,掐诀闪身出了清安殿。
立身在殿外高高的石阶之上的,又是那个面沉如水,眸色疏离凉薄,清冷绝尘的逾白仙君。
苏婳婳因着江逾白的起身,被衾中的温热被带走了好些,身子渐凉,不多时便迷迷糊糊醒了,却不敢轻易动弹,只阖着眼装睡,待听见屋外略显嘈杂的声音,知晓江逾白已然去了外头,这才敢睁开眼。
随即从床榻之上坐起身,昨夜她虽浑噩,方才醒过来时昨夜的记忆便如长虹一般灌入脑海中,说半点羞愤也无,倒真的不是。
与江逾白那厮……灵修,初初他待她很是体贴温柔,撇开起始的不适,她也算是愉悦,只后头他总不肯收,直至她委实撑不住哀哀告饶之际,他亦是不依不饶的模样。
见她眼角都被逼出了泪,红着眼眶瞧他,他才肯停,可不多时,便又是一通折腾。
至最后,她早瘫软了身子,埋首于玉枕中,阖了眼便睡去了。
心下不禁暗暗腹诽那刘妈妈的药也忒好了些,正凊恧之际,一直被江逾白的威压迫得不得不闭五识的陆舟子在储物袋中发出了声音。
“恭喜姑奶奶!竟得了江逾白的好些灵力!”言辞之间难言兴奋。
昨夜巨细他自然不知晓,但他方才睁眼的一瞬便探得苏婳婳身上的灵力竟在一夜之间长了好些。
苏婳婳挑了眉,不想还有这样的好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奶奶一探便知。”因着在衍天宗,陆舟子不敢轻易现身,眼波流转之际轻声问道,“奶奶可有得手?”
闻言,苏婳婳撑起手肘支着下颚,若说不曾得手,昨夜那番颠来倒去三番四复的,也合该算是得手了罢?
若说得手,可方才她醒来时便发现,江逾白早下了床榻了。
话本子她是瞧过不少的,他这般所为,究竟何以,苏婳婳一时摸不清,但先头他见着她皆是直接结印奔着要她的命来的,可昨夜都与她有了首尾了,这四舍五入便是好的开始了,日后再循循善诱,还怕不能日久生情么?
虽说苏婳婳不曾经过男子,但妖界还算开放,瞧上了谁,若两情相悦一响贪了欢,倒也没什么。
想罢,苏婳婳佯装讳莫如深一般,道了一句:“不急。”
陆舟子如今也是纸上谈兵,想了想,一本正经得说了好些,譬如昨夜既成事,那下一步便是立志成为他的炉鼎。
苏婳婳深以为然,只是做炉鼎不似寻常双修,昨夜的双修丢灵力的是江逾白,若苏婳婳要做江逾白的炉鼎,以身伺之,后头之事便难说了。
可苏婳婳原也不在意这些,她如今只在意何时能将她一身的业障皆化开才是道理。
江逾白立身在石阶之上,随即便瞧见了远处衍天宗与仙盟大会后一些迟迟不肯离去的众仙门弟子正朝清安殿行来。
不多时,便至清安殿石阶之下,见着江逾白,众人面上这才略有松怔,皆抬手作揖行了大礼。
“逾白仙君。”
“何事。”江逾白面色凛凛,只是不耐。
言讫,一位在众仙门中颇有威望的长老小心寻着话头,道:“昨夜天降异象,解神星忽明忽暗,原想求教仙君,只怕多有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