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去过，不用猜，裴九卿都心知肚明，是秦悦没想过要去看猴子。
    裴九卿审视的目光太过明显，让秦悦想忽视都无法忽视。
    秦悦轻垂的眼眸看着手里的书，许久，才不紧不慢的开口：“狐狸，你就真没有怀疑过么。”
    简单地话意味深长，四目相对，裴九卿看着她，听到了秦悦的意思。
    处于权利中心，北城从来就没有平静过。只不过从前是把所有斗争都掩盖在暗处，如今要戳破这层窗户纸了而已。
    这些年，陆争鸣在蒋先生身边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蒋先生又怎么可能不在陆争鸣身边安插人。
    他们只是他们都没想到，那个人会是猴子。
    跟他们同生共死多年的猴子！
    私心里，裴九卿并不愿意相信，哪怕诸多蛛丝马迹都是指向猴子，他一早就暴露了不少。但过往的交情，他们怎么愿意相信自己过命的好兄弟，一直是叛徒，是个内奸？！
    裴九卿是这么想，秦悦也是这么想。
    但事实摆在眼前，就容不得他们不信。
    裴九卿沉默许久，修长的手指节拢紧。
    裴九卿摸了根烟叼在薄唇里。
    吧嗒一声火光亮起，裴九卿深吸了口烟，吐出的苍白厌恶在俊脸里弥漫，裴九卿捏着烟蒂许久，嘶哑了磁性声线：“猴子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听到秦悦的回答，裴九卿抬起眼眸，直勾勾的盯着秦悦，声线沉重：“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灼灼的目光逼人，势要追问到底的态度坚决。
    秦悦捏着书页，轻呼了口气：“知道的太久，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秦悦！”裴九卿咬重了声音，俨然不满。
    他很少会连名带姓直呼她的名字，彼时可见是气到了极致。
    秦悦继续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跟老大说了。其他的，我并不清楚。”
    这一周来，秦悦一直咬定这个说辞，其他的，无论是任何人问起，她半个字都没肯再透露。
    但裴九卿怎么会相信这就是实话。
    只是裴九卿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不肯说实话。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即便是有人对他们下杀手，依照秦悦跟猴子的身手警惕，即便真的惨遭埋伏，也不可能会一点线索都没有让对方留下。
    但事发到现在，没有任何第三个人的痕迹。
    猴子死的无声无息，秦悦又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只字不提，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另有隐情。
    两人僵持不下。
    秦悦说：“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有点困了。”
    “秦悦。”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秦悦直视裴九卿：“猴子已经过世了……至于凶手，是老大跟蒋先生该关心的事，而不是你。狐狸，你现在要忙的事很多吧？何必再在这些无畏的事情浪费时间。你逼问我，你想知道什么？是希望，亦或者要我承认，是我杀了猴子吗？”
    秦悦一番话咄咄逼人，逼得裴九卿几乎哑口无言。
    “我只想知道真相。”
    秦悦面目平静，一字一句道：“这就是真相。”
    沉吟许久，裴九卿低沉着眼眸，深吸了一口气，道：“昨天猴子举行了葬礼，以烈士的规格下葬，是老大要求的。”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事情，秦悦并没有多少感觉。
    裴九卿见她不作回应，低着的俏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牵动了下唇角，许久，才看着她接着说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很乱……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比外面安全！
    后面的话，裴九卿没说，秦悦不会听不出来。
    裴九卿想说什么又没说，一根烟吸完，烟蒂扔进垃圾篓里，舔了舔薄唇才说：“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之后，我们再一起去看看猴子吧。”
    秦悦没有拒绝。
    裴九卿两手抄在西裤口袋里：“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转身走向紧闭的门扉。
    秦悦抬眸，看着他伟岸挺拔的背影，男人手刚搭在门扉里，就听她沉声开口：“哥，无论如何，命要紧。”
    裴九卿一怔，紧握着的拳头，皙白肌肤的青筋明显。背对着，他一声不吭，关上门扉，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秦悦紧盯着裴九卿离去的背影，琉璃般漂亮的眼眸一瞬深沉，是一种极其难以读懂的情绪。
    随着门扉关上，秦悦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脏，都并没有跟着放心。她深吸一口气，便扭头看向窗外，中午时分，没有太阳，天色都是灰蒙蒙的。
    她闭了闭眼眸，脑海里浮现的都是祁北伐的脸。
    她来北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祁北伐现在在港城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北城的情况……
    思及此，秦悦身体往后一靠，莹白如玉的手指紧握着手里的书，阖上的双目，默默地在心里想着：祁北伐，你可一定要听话，千万别来北城啊！
    第550章 不担心你的小心肝了？
    北城权利更迭，内部乱作一团，虽然消息被极力压了下去，也难免会透露出一些风声。
    以至于华国上下各个城市的上层圈子，皆很是微妙。
    最让人觉得出乎意料的是，港城却格外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