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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没有称帝的野心,在沙场上浴血奋战也好,在朝堂上运筹帷幄也罢,他所为的,都不过是想要让心爱的家人过得幸福安稳,快乐无忧罢了。
可事实上,作为一个被君王深深忌惮的臣下,他即便建立再多功勋,做再多努力,这个目标只怕也是无法达成了看着阿浓微红的眼眶与藏于眼角眉梢的忧虑,秦时无声轻叹,心里却不再犹豫地竖起了坚硬的棱角。
阿浓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似乎有些疲累,便强打起精神,主动结束了话题:“又是挨打又是降爵的,他怎么也不能马上就再次出手,你先好好养伤,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反正……有我陪着你呢。”
富贵也好,落魄也好,她总会守在他身边,与他荣辱与共,同甘共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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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个多月都是风平浪静,然而阿浓心里却始终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哪怕秦时一直安抚她说不会有事,她的心还是无法真正平静下来。
她知道,只有等一切危机都解除,她心中那颗高高悬挂着的大石头才能彻底落下。可……到底怎么做才能彻底把这问题解决呢?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阿浓没有去细想这个问题,也没有去问秦时,她只是在尽心照顾秦时和两个孩子的同时,下意识地观察着身边的一切变化。
这些变化包括楚东篱和秦时秘密见面的时间多了;沈鸳进宫见楚皇后的次数少了;翠烟已经好多天没有上门了;秦临又长高了;团团长牙了;小二会笑了;玉竹似乎和府里某个小厮看对眼了……
其中最重要的是,今早,秦时告诉了她一个关于孟怀的秘密:那次遇刺伤到了他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孟怀今后只怕是无法再有子嗣。
阿浓听罢震惊不已,然而却也明白孟怀为何这么着急对秦时出手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式地问出这个问题,秦时看着她笑了起来,然而他刚要回答,便有人来禀报:宫中的贤妃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阿浓已经知道小皇子夭折的真相,听罢只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报应。”
秦时比她知道得多一些,因着不管出发点为何,沾上人命总归是血腥不吉利的,他没有道出这事儿与皇后有关系,只点点头,问那手下:“她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是个男孩。”
“果真是报应。”秦时眉眼无波地摇了一下头。念着稚子无辜,皇后只是对贤妃下了手,并没想要那个孩子的性命,然而他还是没能活下来,这也当真只能说是报应了。他说完顿了一下,又问,“宫里头可有什么异常?”
“皇上因此事大发雷霆,处死了两个宫女,其他的一切都正常。”
皇后只弄死了贤妃,并没有对月美人下手,再加上有楚东篱帮忙善后,孟怀一时间应该不会怀疑到她头上。秦时点点头,挥手让那人下去了。
片刻之后,他突然转过身,看着阿浓微微一笑:“媳妇儿,为夫给你弄个摄政王妃当一当好不好?”
阿浓一愣,半晌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方才那个问题他不准备再陪孟怀玩君臣游戏了,他要捏着孟怀的弱点,设计架空皇权,自己掌权摄政。
这个答案让阿浓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她说不出为什么,也不想去深究,只轻轻点了一下头,弯起了唇角:“好呀。”
秦时也跟着弯唇,随即低头咬住了她白嫩的耳垂。
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他都不会去做。纵然……直接取代孟怀上位做皇帝远比做那劳什子摄政王来得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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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心中如是做想,然而世事无常,有些东西终究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
这天早上,阿浓带着小二进宫去看楚皇后小二出生于小皇子夭折几天后,又恰好与小皇子有一个差不多的小习惯,楚绾绾觉得与他有缘,甚是喜欢,便时常请阿浓带着小二进宫陪伴。
阿浓从前也常常奉旨进宫,如今未免惹来孟怀的怀疑,自然更不能表现出异常,遂只要楚绾绾有令,她都会和从前一样能去则去。
一进内殿便看见楚绾绾正抱着一件小孩儿的衣裳在发呆,阿浓心底轻叹,抱着怀里的小儿子快步走了过去:“娘娘今日可感觉好些了?”
“你来了。”楚绾绾闻声回神,见是阿浓,依然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顿时浮现一丝浅淡的笑容,“我好很多了,你莫要担心。”
她本就生得柔弱,历经过丧子之痛与丈夫彻头彻尾的背叛后,更是苍白憔悴得仿佛风一吹就能飞走,阿浓有心安慰,却也知道这样的伤痕并非一般言语能够抚平,最终只将手中的小二递过去,微笑着说道:“那便好,小家伙刚睡醒,您抱抱?”
“好。”楚绾绾颔首,小心翼翼地抱过小二,见他笑着冲自己吐了个泡泡,脸色顿时越发柔和。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过世的儿子,只全心全意地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眼中的温柔似要滴落下来,“可给他起名字了?”
阿浓点点头,答道:“起了,昨儿刚起的,叫做明睿,他哥哥叫明旌。”
“明睿,通明睿达,好名字。”楚绾绾目光越发温柔,见怀里小家伙咧着嘴直笑,也跟着笑了起来,“明睿,明睿,看来你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呢,瞧瞧,笑得多开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