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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人安慰,“传言也不可能是平白无故产生的肯定是有那个东西。”
“说不定都被人捡走了呢,你也不想想她死的时候有多少家族都在那里。明天去踏雪关看看。”
说话虽然有条不紊,但也能听得出来全是失望与不甘。
自从迟芸死了,无数流言四起,说这可是赤风谷的后人,有了她的血,少修炼一百年都不成问题,在修真界也能拥有立足之地。
很多人这才赶忙奔向这个前几个月还是屠杀的地方,一个苍古道,一个踏雪关,甚至方圆几十里都有人来找。
像是在找什么奇珍异宝。
迟芸死后的这几年,一直如此。
这个客栈住了不少来自各地的修士,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听着脚步声停留在了隔壁,然后隔壁的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去,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他才松了口气。
又看了一眼那个被一张黑色布料包裹着的凝血石,一双漠然的眼睛无光。
迟芸死后,陈子逸走过她走的路,寻遍了他们所说的这东西,只是现如今手里的还很少,却难以在寻到了。
看着凝血石,就是看见了她。
迟芸死去的半年里,修真界就像是没有了春季一样,好像天天都是在冬天,天气阴冷极了。
不过没有多少人在意天气,只是时刻想着这个已经死去的人,想着该怎么从她身上在捞点油水。怎么着这也是个大人物,就算是只得了一点,也够他们吃一阵子了。
峒烛山也被人盯着,陈子逸不敢多待,便常日漂泊在外,留着山上的禁制,若是能抵挡住便抵挡着,若是不行,他也不打算回去了。
毕竟山上没有了曾经的样子,没有了守护的人。
他不知道她在哪里,只知道她不在峒烛山,他也不想再回去了,还不如寻一寻她的痕迹。
他那天看见了杀掉迟芸的人,只是看见一个人影,他没有多想便奔向迟芸,可是迟芸已经被凌芫带走了,他晚了一步。
本是看不清,说不明的,如今想了,也明白了,是有人杀了迟芸。
他不知道是谁,只记得那个影子,若是能找到,他一定亲手杀了他。
这些凝血石放在自己的身上不安全,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被发现了,总不能就这样带在身边。
他见到凌芫也在找。
凌芫见到他,没有躲避,没有因为自己“杀”了迟芸而愧疚,只是觉得他满是痛苦,满是思念。
陈子逸知道凌芫的能力,他虽然不乐意见到凌芫,但对于凌芫,他不得不信任,只有凌芫能将这些东西保护好。
“等我找到立足之所,一定会要回来的。”
凌芫能明白,一个漂泊之人不是走途无路,不会来找他的。
看着凝血石,两个人都觉得,迟芸不在,这些东西还不还、要不要的,都无所谓了,只不过还是在为了自己心里的一种执念而倔强罢了。
若是以后两人又对立的起来,这些东西在谁的手里,也是抵不过迟芸一个活生生的人的。
陈子逸身上就这一块凝血石了,最近只找到了这些。
他要赶到流暮,一路颠簸,将这东西交到凌芫手上,他知道凌芫会好好保存的,除了相信,别无他法。
不知道这场雨还要下多久,身上的衣裳单薄,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毕竟他还过过比这更苦的日子。
他怕冻坏了它,便一直揣在怀里。
下去叫了几个菜,便看见不少人聚在一起交谈,原来都是一个目的。
他们说着,这种死过不少人的地方,通常满是阴邪,最好不要单独一个人走,不如一块行动,到时候谁先找到就算谁的,谁也不抢谁。
周围的人纷纷应和,这倒是个好办法,不如明天约好时间一块走。
陈子逸没过去听,这些人最好是不要招惹的,谁也说不准,一副笑脸背后是什么,即便你身无分文,他们也可能会把你掏心挖肺,活活扒掉一层皮,做成皮大衣。
凡事都是利益为重。
他又叫了一壶酒,打算暖暖身子,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他打算睡一觉,第二天就赶路走。
旁边的人打了个寒颤,也叫了一壶热酒,然后靠着柜台,“你说这峒烛师宗不会是阴魂不散吧?”
陈子逸看向他,他便又咂咂嘴:“自从她死了以后就没见天暖和过来,你说不会是她在等着咱这些人陪她一起死吧?真是死了都不改黑心呀!”
旁边出来柜台伙计没有其他人,一看他就是在跟陈子逸说话。
陈子逸不想多加理会,只拿了酒,淡淡道:“可能是人心作祟吧,做了坏事,心里不安稳,就什么都不安稳。”
那人一惊,瞪着眼看了一眼陈子逸,疑惑道:“她又不是我杀死的,我凭什么担心?嘁!她要报仇就找那几个大家主去,别来找我们这些小杂草。”
陈子逸不再跟他说话,上了楼梯,才见那人又跑到了一堆人群里去,便只管自己上楼去了。
路过别人的门前,能听见里面的说话谈笑声。
“到时候咱们要是先找到了就假装不知道,找个时机跑了就是。若是他们先找到了,咱们就抢,反正咱们人多,管他娘的‘谁也不抢谁’!纯属就是放屁!”
“哈哈哈!来来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