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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哥如今知道二哥的心思,内心的痛苦和愤怒又该怎么释放?
四哥还在外面,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救他们出去。
而他能做什么那?
潇洒抱着十三哥嚎啕大哭,哭得好似一个小孩子。
十三阿哥要他哭得,心里的痛苦反而少了一点,好似十九弟代替他哭出来一般。
他呆呆地看着,突然摘下弟弟的帽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新剃头的青瓜脑门,心里一震悲伤涌上来,要他心痛如绞。
这么倔强的十九弟剃头了,是因为皇太后和皇上的时间,都不多了吗?
十三阿哥问不出来,只抱着十九弟,默默地流泪。
皇上亲撰告祭文,在回京的第三天,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将废皇太子胤礽幽禁到宫里西华门的咸安宫,其家眷暂时还是住在宫里,等宫外的府邸修建好以后搬出去。
十三阿哥被圈禁到宗人府。
潇洒在给十八阿哥诊脉回来后,去看望二嫂。二福晋招呼他用茶,面容平静:“判决下来,二嫂倒是死了心了。”
“二嫂,你知道……”潇洒望着二嫂,端不住手里的茶杯。
“你二哥心里的想法,我多少知道一点。”二福晋举着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你二哥既然走了这一步,就不能回头了。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安养晚年。”
“二嫂!”潇洒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也不能说。
二福晋苦笑,关心道:“十九弟,你二哥就这样了。其他的皇子阿哥……十九弟,照顾好自己,其他的都不要管。”
潇洒答应道:“二嫂放心。”
潇洒出宫去看望了十三嫂,担心几个年幼的侄子侄女受此打击,移了性情,领着他们读书,午休前讲睡前故事,在家里练功夫……
中午到四哥府上的时候,面对府里的压抑气氛,眼见四哥阴沉着一张阎王脸,跟谁都欠他几百万银子不还似得,忍不住和四嫂吐糟:“四嫂,四哥天天这样肚子不舒服?”
四福晋喷笑出来,瞧着四贝勒黑掉的脸,笑道:“你四哥这几年身体养好了,胃口也好了,想吃肉,又念着吃素,天天自己闹腾自己,可不是肚子不舒服?”
四贝勒一瞪眼:“十九弟和四哥来书房。福晋去厨房看看,整几个十九弟爱吃的菜来。”
“好嘞。马上就去。”四福晋转头看着十九弟:“十九弟这里坐着,四嫂给你做好吃的去。”
“谢谢四嫂。”
哥俩来到外书房,四贝勒问:“你是十三哥家里看过了,还好吗?”
“挺好。十三嫂很坚强,打理的府上很好。”潇洒坐下来,自己拿着小榔头敲核桃,慢悠悠地说道:“我就担心几个侄子侄女,跟着担惊受怕的。二哥家里的几个侄子侄女也是。弘晳的孩子病了,都不敢去请太医。”
“……宫里的事情,十九弟方便,照看一二。但要注意,先照顾好自己,不要惹皇上生气。”四贝勒瞪一眼心大脾气大的弟弟,紧紧地皱眉,“昨儿晚上你四嫂说,要不要接弘暾和二妞妞来家里住,四哥和你四嫂都担心,孩子离开母亲,更害怕。”
潇洒迷糊:“四哥和四嫂,问问十三嫂,和侄子侄女自己的想法。”潇洒的宗旨都是,谁的事情问谁,不替人拿主意。
但四贝勒另有理由:“侄子侄女都是小孩子,哪里有什么想法?你十三嫂生怕打扰我们,哪里会说好?可你十三哥不在府里,孩子多,哪里照顾的过来?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没人去请太医。”四贝勒习惯了自己替所有人都想好,拿好主意。
潇洒和四哥说不通,四福晋领着人送上来饭菜,哥俩边吃边聊,一起商议怎么营救二皇子和十三皇子。
下午潇洒去看望小舅母,表哥表姐。又去许家看望归来的姨姨和姨夫,亲人们都告诉他“只管孝顺皇上和皇太后,保持兄友弟恭……”他都答应着。
傍晚回宫,遇到林御史几个人,也都是悄悄地劝着他:“只管孝顺皇上和皇太后,兄友弟恭……”他还是答应着。
又遇到太子的老师王剡,老态龙钟满脸泪水的样子,一看就是刚从乾清宫出来,给二哥求情要皇上给骂了。
还遇到一直在家里休养的国舅佟国维,以及皇上的表弟隆科多,叔侄两个一起去见皇上。
潇洒进来乾清宫,脱了靴子,坐到皇上对面的炕上,一年吃着点心零嘴儿,一边听他们说话。
原来这次皇上在木兰大发怒,不光命人打了表哥鄂伦岱的鞭子,还骂了表弟法海一顿:法海是十三阿哥的老师,皇上骂法海没有教导好十三阿哥,卸了他的官职,命其在家里闭门思过。
可到底这是皇上的母家,皇上顾念着,这是要提拔起来隆科多了。
等到佟国维、隆科多都退下去,皇上瞅着他,很是没有好声气:“见天儿朝外跑。今天去了哪里?”
潇洒望着皇上,一个愣神。
皇上脸上的胡须,也有几根白的了。
潇洒眨眼,道:“去十三哥家里看几个侄子侄女。去四哥家里找四哥四嫂。四哥和四嫂说,要接弘暾和二妞妞养着,担心他们离开母亲更是害怕。又去看望小舅母,看望姨姨和姨夫。”
皇上眉心一皱,十三福晋身孕不满三个月,正是养胎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将将一岁半的弘皎,确实没有心力照顾弘暾和二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