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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摇摇头,并不怪他的忽然离开,她有些委屈地伸出手,要抱抱。
江恕俯身下来抱住她,把人抱起来,抚着后背像哄小孩一般。
门外,江晟着急要进来,被江祈拉住。
江祈低声说:“等会,先别打扰爸妈了。”
“可妈妈病得更严重了!刚才还淋雨差点摔倒!”江晟担忧得不行。
江祈叹了声,他何尝不担忧,但是,“我们现在进去,恐怕抵不上爸爸一半的作用。”
江晟最终沉默下来,回去加倍用心学习。
——他们都想快些结束学业,让爸爸多一些时间陪妈妈。
到了晚上,常念的状态确实好了很多。
江恕提议:“东苑那块空地荒很久了,不如我们种些什么吧。”
“种什么呢?”常念只种过玉兰,还是看着工人移植,她只负责指挥的那种。
江恕说:“玫瑰海棠栀子月季,你喜欢什么,我们便种什么。”
常念就认真想了想:“那种一片玫瑰吧!”
“好。”江恕等她身子好一些,就安排玫瑰苗和工具来,不过没有请任何一个工人。
东苑那片荒地长了杂草,泥土也没有松。
常念茫然无措地看着江恕,又看看那些新鲜的苗子,迟疑问:“就我们?”
江恕笑着反问:“不然呢?”
好吧,这还是常念第一次自己动手,稀里糊涂地跟着江恕,他挖好坑洞她便把玫瑰苗递上,又笨拙地拿水壶浇水、施肥。
江恕不舍得她提重的,他负责浇水,她只管戴着手套递苗苗就好了。
一株一株,忙活到天黑。
种了那片荒地的十分之一不到。
江恕抹去常念脸颊蹭到的泥土,夸赞:“阿念真棒,等它们开花,应该壮观而美丽。”
常念弯唇笑了,看着脚下的荒土,已经能想象到未来花开遍地的模样,可是期待过后,又会失落遗憾。
他们大概种了快一个月,才完成这块玫瑰园的种植。
常念的情绪时而稳定时而低落,好在梦魇受惊的情况少了很多。
江恕一直陪在她身边,集团的事情能改成电话视频会议的,绝不会离开,倘若不能,他便哄着常念一起去。
江恕开会,常念乖乖地坐在一边,偶尔画画、玩手机,也会看着他认真专注的眉眼发呆。
江恕似乎不经意地看看她,眉眼总是有温柔的笑。
集团众人惊讶又羡慕。
真是想不到,江总和夫人结婚这么多年,感情比从前还要恩爱。
这一年里,江恕做的公益赞助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多。
江祈和江晟知道父亲是信了神佛,积德行善。
至于这一年是怎么一天天一夜夜熬过去的呢?
常念只记得,每次惊醒恐惧,都能投入夫君的怀抱,令人安心、安定。
玫瑰园彻底盛开时,常念三十九岁,身体健康,面容姣好,看起来像是二十八.九,依旧作天作地、爱撒娇耍赖。
最灰暗的日子,她熬过来了。
过年那会,江祈正式带女朋友回家见父母。
常念选衣裳就选了半天,边怪江恕不给她出主意。
江恕无辜啊,他提的建议都被她否决了。他从偌大的衣帽间里挑出一件旗袍、一条披肩:“这套怎么样?”
常念自己选不出来了,皱着眉,勉为其难道:“行吧。”
一般这种时候呢,江恕就会夸她天生丽质风华绝代,不管什么衣裳,她穿便是绝美。
嘿嘿,常念被夸得美滋滋,心情跟着变好。
江祈的女友姓叙,名湘妤,是个温婉大气的女孩,见到常念第一面便惊叹于她的容貌,脱口而出道:“阿姨好漂亮!”
江祈道:“是吧?上回我跟妈出门,还被认成了姐弟。”
常念笑笑,俨然是一位亲和的长辈模样,端庄矜持,心里琢磨着叙这个姓氏不常见。
江恕告诉她:“这孩子是一位故交的女儿,故交常年在西城搞科学研究,你没有见过。”
常念便知对方是谁了,她满意,十分满意。
继江祈恋爱后没多久,江晟也官宣有女友了!
近些年常念成了母校的客座教授,课堂很受欢迎,小儿子的女友正是她的一个学生,活泼大方爱国画,经常向她请教问题,一来二去,江晟也认得了。
江恕倒不像江源那般,定要儿子商业联姻。
只要儿子真心喜欢、对方品性优良,他没什么意见。
不过后来,江晟的女友换了好几个,江祈都和湘妤结婚了,他还嚷嚷着遇不到真爱。
常念懒得管这个花心大萝卜。江恕仍旧冷酷无情,说:“遇不到啊?那就专心管公司吧。”
江恕提前退休了,陪夫人。
江晟的事业心倒是跟江祈一样,工作严谨认真,甚至比哥哥更拼,工作狂这一称号重新找到正确归属。
最终收服江晟的,是个娇气的小作精。
可以说,爱情虽迟但到。
常念的女儿缘来了,挡都挡不住。
两个儿媳妇都是可人的小甜心,她的生活恣意舒适,一点不显老。
但江恕渐渐有白头发了,他本就比常念年长几岁,如今容貌焦虑很严重。
常念就悄悄的,把长发染白几根,然后一脸震惊地对江恕说:“天啊,果然人不服老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