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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时洛和御宇已经举步并肩往黑影那边走去,分明许久未见的是他们,彼此却不需多说一句话,一个眼神,已经足够默契。
系统反倒愣了愣,才慢半拍跟上去。
走得近了,薄雾散去。
模模糊糊看不清是什么的黑影也露出真容——
那竟是一块巨大的漆黑石壁,陡峭荒芜,连接形成的峡谷。
这大概就是花海的全力一击,势必要在这里将他们击溃神智留在这里,因此构建得异常真实。
在这一片潮湿阴暗的地底,峡谷间的缝隙传来呼呼的风声,阴渗渗的气氛,很有系统想象中的魔界的样子。
石壁背后两道人影,从行动的动作来看应该是负了伤,躲在岩石背后,小心谨慎的样子,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的追杀。
时洛和御宇站在离他们数百米开外,刚好能在昏暗的环境中看到情况,又没有太过接近。
“原来你在想这时候。”时洛早就放开了人,同御宇保持的亲近又方便彼此活动的距离。此时她不知被触动的哪根弦,时洛忍不住伏过身去,游戏般拨了拨御宇玉色一样温润莹白的耳垂,弯着眼笑他,“夹带私货呀。”
柔软莹润的耳垂泛红,露出玉色沁血般的漂亮色泽,年轻的战神把自己羞成一尾虾,没躲。
他柱在原地,没底线地放任耳垂上那只故意作弄的手,严于律己的战神难得任性,明知在危机暗伏的幻境里,放任自己短暂的和战场完全无关的思绪漂移。
——真是奇怪。
明明时洛的指尖偏凉,他的耳垂也只是温热,可是她的指尖落下的时候,滚烫的热意却随着接触的那一小块面积凭空而生,扩散,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灼烧殆尽。
御宇被时洛戳破小心思,有些窘迫地半垂下眼眸,睫毛抖了抖,却没有否认。
踟躇花海算盘落空,在他和时洛手中撑不了多久。这才想到奋力一搏,毕功于一役,自然要选择成功几率大的。再加上花露有复制回忆的能力,御宇顺势做了点手脚,让不大聪明的花海误以为这是他们的弱点,花海会按照他的想法编纂出对应的幻觉,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按部就班渡过花海太耗时间了,这未尝不是他们的全力一击。
若是旁人知道,令人望而生畏的踟躇花竟然还能被这样反向利用,恐怕直呼异想天开,但是时洛和御宇都算不走寻常路的佼佼者,倒是没觉得此举大胆或者太过离经叛道什么的。
比起这个,更让时洛惊讶的,反而是御宇背后显露出来的主动。
时洛见好就收,见御宇快要把自己煮熟了,她眼底闪过笑意,收回了作乱的手,过犹不及,总不好再把鼓足勇气探出壳子的人吓回去。
御宇此时才敢正常呼吸,和时洛走进石壁内侧,那两道影子果然是小时洛和少年御宇的模样,他们似乎没看见走进来的时洛和御宇,尽职尽责还原御宇回忆中的样子。
小时洛成年劫出了意外,没能成功渡过,也不算彻底失败,身高外表介于少女和女孩之间的状态,已经初见后来的锋芒。
在被少年御宇慌乱塞入空间之际,阴差阳错遇见了返程的魔将,且战且退几番周旋,到了魔族边境,遇上了寻过来的少年御宇。两人便一边想办法躲避闻着味儿围过来的众多魔将,一边往魔族外撤。
小时洛受了不少伤,但她复原得也快,周围浓郁的魔气让她另一半魔族血脉如鱼得水。少年御宇就比较艰难了,在魔族客场作战缺乏灵气补给,魔气还见缝插针想要侵入沾染身体神魂,伤口难以愈合,银甲暗淡,破损了好几处,深色的血迹从肋骨下渗出来,凄惨狼狈。
两人躲在石壁后,一边抓紧时间疗伤,一边留意戒备。
静谧的空间渲染着紧张,不知过了多久,惊雷般的脚步声在头顶炸响。
“找到你们了哈哈哈哈!”
少年御宇失血过多唇色苍白,但是还是在察觉动静的第一时间挡在小时洛身前,血因此流得更多,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只倔强得抿紧唇角。
等了很久却没有魔将下来。
刚才只是诈他们。
时洛歪头看了眼身边的御宇,她当时怎么想的呢……其实也不用刻意回忆,毕竟这同样是对她来说值得珍重的记忆。
从出生起就面临无休止的围追堵截,孤立无援的漂泊,饥饿重伤疲惫早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但是她一刻也不敢停下,求生似乎已经成为惯性,最困难的时候,连留给她思考的时间都少之又少,只是日复一日的,在生死一线的紧迫中麻木地寻找渺茫生机。
后来情况好一点了,漫长的逃亡途中,当然也会遇到有趣的人,机缘巧合下也可能结交合眼缘的朋友,譬如浅兮,但长久以来的谨慎使然,小时洛总是充当庇护者的角色,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挡在她身前。
还是这么下意识的动作。
心尖发痒。
——可爱。
小时洛用玩笑掩盖并不平静的内心,不容置疑地将重伤的少年御宇扯到自己身后,双手撑着湿漉冰冷的石壁,心头却似乎有火在烧,烘得她暖乎乎的。她抿了抿干涩缺水的唇瓣,用一种很刻意的不在意语气,传音道:“我还没死呢,伤患就该好好休息。”
少年御宇似乎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