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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江彦森越发头疼了起来,但仍旧要给妻子帮腔:
“爸,静娴说得对,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您不能任由景廷乱来。”
“什么叫乱来?”江霆岳不悦地冷哼,“他是我亲手带大的,什么品性我再清楚不过了,你这个做父亲的烂泥扶不上墙,我才把R?C交给他管,现在他哪一样不比你当初做的好?”
江彦森人到中年,哪能经得起这样毫不留情的批评,脸一下子便热了起来。
“爸,我。”
江景廷看着父亲支支吾吾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无情的冷笑。
江彦森虽是江霆岳的长子,却没遗传到半点经商的天分,年少时除了吃喝玩乐,再无别的作为。
等到他结婚生子后,早有先见之明的江霆岳不顾二人反对,将孙子带到自己身边来教养,所幸江景廷不负他的期望,成长为一名出色的接班人。
“我知道你们看不上叶蓁那孩子,无非是因为她的出身,但她救过景廷一命暂且不说,性格和头脑都是极好的,外貌也挑不出毛病,更重要的是景廷喜欢她。”
乔静娴咬了咬唇,眼神颇有不甘,“爸,您这么说就有失偏颇了,景廷现在喜欢叶蓁,是因为他还年轻,等到他和别的女孩结婚了,心慢慢就会收回来了。”
江霆岳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你说的也对,男人么,三心二意很正常,依我看,不如先让他们俩结婚,等景廷过几年腻了喜欢上别人,再让他们离婚也不迟,反正以景廷地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乔静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向来严肃沉稳的公公能说出来的话。
可没等她反应过来,江霆岳继续道: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做父母的要相信景廷,他跟着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至于被一个女人给骗了,况且叶蓁这孩子我以前接触过,本性良善,没什么好担心的。”
江霆岳是家主,既然他这么说,必然是不容置喙,一锤定音了。
听着他逐渐不耐烦的语气,乔静娴是敢怒不敢言,只觉得有一团血液直冲大脑,让她一阵头晕目眩,无法思考。
江彦森连忙给她递了杯水,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道:“身体要紧,这件事还不急,咱们以后再商量。”
乔静娴咬牙切齿道:“还不急?下次来伦敦,我恐怕都要当奶奶了!”
江彦森尴尬一笑,“不至于。”
江景廷睨了二人一眼,凉薄地笑了笑,随后不紧不慢道:“放心,当奶奶没那么快,我尊重蓁蓁,什么时候结婚,由她说了算,如果她非要和您履行什么三年之约,那我多等几年也无妨。”
乔静娴闻言,怒意没有消退半分,反而更甚,上等昂贵的大衣被她攥的全是皱痕,却难消她心头之火。
但江霆岳就在一旁,任凭她把牙咬碎了也无法再说半个「不」字。
此时此刻,她的怒火中突然多了几分后悔。
如果当初不把江景廷送到江霆岳身边,或许母子俩便不会如此生分,以至于江景廷丝毫不把她的意见放在眼里。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无论怎么想,都为时已晚了。
“静娴,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这饭也吃的差不多了,让彦森带你去休息吧。”
江彦森扶起妻子,“上去休息吧,该吃药了。”
乔静娴脸色灰败,再无半点来时的神采,任由丈夫搂着自己离开餐厅。
半晌。
餐厅只剩下了爷孙二人。
江霆岳眼神飘向江景廷,冷哼一声:“怎么样,现在满意了吧。”
“你小子,连自己的父母都算计,还把我当枪使,真是了不得。”
江景廷淡笑,气质淡然矜贵,“爷爷,一场交易而已,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何必说的这么难听。”
江霆岳脸上一僵,不情不愿地移开了目光。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本事倒不小,之前是我小看你了,从来没想过你真的能把离枫找回来。”
一个消失了几十年让他悔恨了大半辈子的人,就在今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江霆岳仍觉得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景廷,你老实跟我说,你究竟是怎么找到离枫的。”
江景廷笑了笑,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寒凉之色。
“既然你已经见到了,再问这个就没有必要了。”
“他不肯回江家。”江霆岳沉重地叹息,“景廷,你有没有办法能帮我说服他..这些年,我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回就不回,你何必强求。”
“岂止是不回。”江霆岳苦笑,“他说今天来,只是为了让我知道他还活着,从今以后,不会再多见我一次。”
“我一生从未做过什么错事,唯有离枫。”
江景廷俊脸紧绷,神色冷凝,一言不发。
“我等会会去酒店看看他,问问他今后的打算,他头脑不错,如果愿意来R.C,是个很好的选择。”
江霆岳一愣,脸上终于浮现几分欣喜,“好,好,不枉我刚才陪你演了一出戏,差点把你母亲的病都气出来了。”
江景廷凉凉地扫了他一眼,“爷爷,有些话,还是憋在心里比较好。”
他起身,接过迭戈递过来的外套,看了眼手表便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