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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悄无声息地就回来了。”谢安完全将那只稀奇的白狐丢在了脑后,拽着缰绳就调转马头走在他身侧。
季成安轻声笑道:“我也是刚刚进城,闻陛下来了猎场,便先来寻你。”
季成安的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白狐。
“这个便作为我送给陛下的贺礼罢。”
谢安正想拦着他,没想到季成安直接唤人提溜着白狐回营。
谢安在他身后无奈摇头。
陛下见了他便龙颜大悦,岌岌可危的惠城不仅没有被北宆兵攻下,北宆还自己退了兵。
他一回来一出手就猎了这么稀奇的白狐,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他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他身边。
“成安此次做得极好,可想要什么赏赐。”
季成安单膝跪在地上,被谢封仁亲手扶起,起身弯着腰。
“这都是臣应尽之责,不敢讨要赏赐。”
谢封仁欣喜地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高声大笑。
“不愧是我大兴的臣子,不过,该有的赏赐朕还是要赏给你的。还有,你与公主的婚事,也可以尽快安排上。”
季成安抬首,面上不动声色,声音难掩喜悦:“谢陛下。”
“好了,不必在朕面前拘谨了,去寻太子或者公主吧。”
谢封仁眼神落在他手边握着的一节桂花,轻笑着让他退下。
“臣告退。”
季成安退下,牵着墨染准备离开,便瞧见了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的谢琼乐。
季成安抓着那根桂花枝的中端,谢琼乐双手抱着枝干,他轻轻一拉就将她拉进身前,凑到她耳边柔情耳语。
“臣很是思念公主。”
谢琼乐极少能听见他在自己面前自称臣,有些惊诧。
轻柔的说话气息在耳畔扫过,谢琼乐缩了缩脖子,想要抬头,他的唇瓣就那么擦过她的耳尖。
她对视上他温情脉脉的视线,说话磕磕绊绊的。
“季成安……你是不是,黑了点。”
季成安笑着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抓着她指着自己的食指。
“公主,难道不是喜欢更有男子气概的男子吗。”
谢琼乐正想反驳,瞬间想起了自己在栖凰殿对着沈皇后说的话,睁瞪着眼睛。
季成安怎么知道的?
谢琼乐眨巴着眼睛,垂下眼睛颦蹙眉头,突地想起了还有谢安这个“通敌”的叛徒。
她咬着下唇,尴尬地抽搐着嘴角尬笑:“我……还是喜欢有书卷气息的多一些。”
谢琼乐此话不假,比起男子荷尔蒙爆棚的猛男,她还是更喜欢偏向清冷的少年气。
当时那不是为了找借口离开京城吗,谁知道还会有这一遭啊。
季成安轻笑的声音在她耳边放大,他戏谑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公主可还记得我离京前与公主说过什么。”
谢琼乐这时候脑子就像是一团浆糊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唯能回忆起来的,只有他临行前的一吻。
季成安盯着她泛着粉红色的耳尖,一字一句地说道。
“公主,等我回来娶你。”
“我现在回来了,公主可愿做我的季夫人。”
谢封仁一言九鼎,他为季成安与谢琼乐赐婚,颁布圣旨之后便不容更改。
她与季成安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但季成安仍然还是问了她自己的意愿。
谢琼乐明亮如宝石般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面容:“季成安,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
谢琼乐的语气出乎意料外的严肃。
“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许只是话本子里的故事。”她凝视着他的眼睛,“但如果你心里不能只有我一人,我会与你和离。”
在这个时代里,男子三妻四妾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
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沈皇后,也不得不忍耐自己的丈夫纳入后宫的莺莺燕燕。
但谢琼乐是生活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社会,不可能接受像沈皇后一样接受丈夫与其他女人亲密。
两个人的感情应当是平等的,若是季成安不如她所想的一般只娶她一人,只爱她一人,那她便会与他和离。
季成安默然地与她对立而站。
若是乍然听到了此话的其他男子,只怕会以为谢琼乐说的是笑话,一笑而过。
但季成安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坚定的意志,她盯着他的眼睛,就像是在确认他的心意。
谢琼乐是认真的。
季成安浅然一笑,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的氛围。
季成安伸出三指起誓:“我季成安以亡母之名起誓,此生只娶琼乐公主一人为妻,不纳妾室,唯愿与夫人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季成安愿以季名姝的名义起誓,谢琼乐自然是信他的。
她莞尔一笑,将他起誓的手压下。
“季成安,我信你。”
谢琼乐与季成安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来年的开春,春和景明,草长莺飞。
季成安今年也不过十八,距离弱冠的二十岁还差两岁。
陛下便让他将冠礼提前到仲冬。
季成安在北宆退兵之后就回了京城,但古祁蕴在驻守在惠城,为了防止北宆杀个回马枪。
不仅如此,他在等待陛下从京城下达的旨意。
是让他领兵回漠城,还是继续追击北宆兵,将他们攻下的两座城池再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