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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种想把她拉过来,护在怀里问她冷不冷的冲动。
“我家在你们小区附近,”女鬼好像有点无聊了,她凑过了站在他的旁边,跟他搭话:“小子,我在超市见过你买东西。”
一般情况,丁小天会“嗯”一声,但他想多跟她说说话,就挑了个长点的句子。
“我没见过你。”正人君子丁小天盯着前路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说。
女鬼挺不痛快的“哦”了一声,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然后两个人又开始沉默。
女鬼提的颜料桶很大,满当当的水也脏的不行,也不知道画了多长时间的画。
丁小天怀疑她这件吊带是她的工作服,腹前沾满了红颜料,裙摆下黑色晕染的点点也是一块一块的,她胳膊白,手上却脏兮兮的提着桶,其实她的脸也花了,头发被风一吹乱糟糟的飞扬着,她走大街上,即便穿的吊带,别人瞧见了也不会有任何想法,只会以为这脏女孩是捡垃圾的乞丐。
丁小天见了,就觉得她像仙女。
水没洒出来,能看出这仙女力气还挺大。
可仙女不能干这种累活,丁小天就从她手里把那两桶颜料水提到了自己的手里,接提手把的时候,还碰到了她的沾满颜料的脏手,心跳又开始剧烈,他冰冷的手心突然就冒了汗。
“谢了,”女鬼两手空了,就又凑到他旁边搭话,“小子,高几的啊?”
“初中,”丁小天说,然后又连忙补了句:“初三。”
“哦哦,”女鬼点点头:“我比你大。”
“没关系。”丁小天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没关系?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女鬼很开心的笑了几声,她撩了下挡住她视线的头发,偏头仔细瞧着他的侧脸打量着他,轻扬起嘴角。
很温柔。
丁小天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子越来越红,加快了步子跟她保持距离,并飞速冲向垃圾池,帮她把水倒了。
女鬼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慢悠悠晃着,抱着臂,笑眼弯唇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子去帮她倒水,倒完水拎俩桶站在垃圾池那里犹豫了一会儿,又两眼死盯着地上,低头迈着步子朝她走过来还桶。
小子挺冷,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走!”女鬼没接,大手一扬,转身朝路边一家超市走去:“姐请你喝个饮料。”
“那家的收银员是男的,”丁小天站在原地不动:“你把扣子系上再进去。”
女鬼回头瞧他一眼,挑了下眉,表情戏谑,似是在询问。
她很可爱。
丁小天把视线挪开,说:“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喝饮料。”
“那就喝酒!”
女鬼裹紧了外套,出来后拎了一扎啤酒出来,从塑料膜里抠出两瓶来扔给丁小天。
“一瓶谢你的外套,一瓶谢你帮忙提水,外套我穿走了,回家给你洗干净了,明晚这个时间你来拿。”
女鬼说完朝他摆了下手,一手提着自己的两个桶,一手提着一扎酒就走了。
丁小天摩挲着手里的冰凉的啤酒罐皮,盯着逐渐消失在他视线里的背影,心跳砰砰的。
她步伐妙曼,个子虽高可体态轻盈,是个婀娜多姿的性感的女孩儿。
初中的住宿费算是白交了,学也没法上了。丁小天初中三年有一多半时间都是在家里养病,他咳嗽声太大,肺都要咳出来,全班就他一个人这么吵,上课还会吵得老师讲不下去课,他不爱跟人说话,更不想叫所有人上课的时候都盯着他看。
丁妈跟他说这些都不重要,他这么聪明,又不是上不了高中,在家自学更安生,他脾气跟老师不对付,在学校也老是惹事,就只希望他身体上别再出岔子,赶快好起来。
他没得什么绝症,但身体确实弱,免疫力低,三天两头就生个什么病,总会感到胸闷气短,呼吸障碍,病恹恹的,吃药输液也不管根治。他爸求了个中医,那老骗子说他太静了,血脉流通不畅,给开了点中药,说让他辅助着吃,主要还是得多运动运动。
丁小天一听他爸说完,抡棍子就要找那个江湖骗子砸了他的店。
治不了就说治不了,瞎开药,还尽说些废话!
他爸把他拦住了,给他报了兴趣班,学太极的,说他不上学,就在家好好锻炼身体。
丁小天不想跟一群老头老太太打那玩意儿,自作主张,自己拿着钱填表报名的时候报的散打,他觉得这个见效快。他爸他妈一直都不知道。
学散打的时候碰见了个校友,比他小一届,叫贺子兴,那人长得跟他一般高,成天嘻嘻哈哈的,跟别的学员打打闹闹,也不见他上课学了点什么,教练让做示范时候,他总能做的最标准。
贺子兴跟所有人关系都特别好,他长得很健康,性格比他好,所有人都喜欢他。贺子兴每天都很快乐,快乐的叫人嫉妒。
有时候他看见贺子兴一脸臭嘚瑟踢腿做示范,就特想把他腿拽过去,把这个总是嘿嘿傻乐的混小子接着三十多层的楼给扔下去,看他还能不能再笑出花来。
贺子兴知道他对他有敌意,也没主动跟他说过话,但教练不在让他帮忙看着他们时,贺子兴见他动作做的不标准了,也会过来跟他说。
可能见过太多次他跟别人勾肩搭背开玩笑的样子,贺子兴一本正经跟他说话的样子挺惹人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