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也一直这么认为的。
    直到她成千上万次试验失败后，混沌的脑子里鬼使神差般想起了碧花的答案。
    直到在观察到元素微粒的前一秒，苏珊还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做这种无意义的工作。
    不过想着就当放松心情了，苏珊戴上了低倍速的观察镜。
    随即，她看到了颠覆她认知的一幕。
    火元素微粒与水元素微粒在冲击产生元素漩涡的瞬间，暗元素微粒倏地膨大，又很快逸散。
    苏珊沉默了。
    她忍不住重新做了十几遍试验，换上的倍速观察镜越来越低。
    在放慢了上亿倍速度的观察境里，2塔可的火元素微粒与2塔可的水元素微粒的的确确产生了0.5塔可的暗元素微粒。
    只是因为元素激荡产生的暗元素微粒并不稳定，在与剩下的暗元素微粒融合后反而会致使剩余元素消散。
    碧花的答案是对的。
    苏珊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全元素里暗元素攻击性最强。甚至同阶的三四个魔法师都无法杀死黑暗魔法师了。
    元素激荡本就会产生代表混乱与杀戮的黑暗，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这足够高阶的法师调动起这部分能量。
    旁的系别的魔法师能调动的元素能量只会越来越少，而黑暗魔法师则可以借由其他魔法师制造出的这部分黑暗元素能量。
    只是黑暗法师本就稀少，他们更不会随意将这样的信息透露，就连一向最好说话的修，苏珊也不敢向对方请教这样几乎是揭了对方老底的问题。
    能够得出这个结论，如果自身不是非常厉害的黑暗法师，那碧花一定是个天才！
    苏珊激动的几夜没睡，本来想公布碧花的发现，但公布这样的结果又怕碧花被黑暗法师寻仇。
    思前想后还是按下了这个想法。
    只是那颗想要收学生的心，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了。
    谁知，碧花是来找她申请提前毕业的。
    饶是苏珊也不得不承认，碧花说得有道理，战士现有的学习体系并不适合她。
    看着坚持的碧花，尽管十分惋惜，苏珊还是通情达理的同意了。
    第二学期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撼动整片大陆的大事。
    斯曼帝国的北部山脉并西部海岸突然出现了大批恶魔，其中不乏战力颇强的大恶魔。
    斯曼帝国苦苦支撑了十日覆灭，尸横遍野，血流漂橹。
    彼时邻国奥斯罗尼派出支援的骑兵刚刚抵达距离斯曼帝国最近的城邦。
    消息一出，大陆震惊。
    斯曼帝国虽不富饶，但地处与深渊最近的板块，是整片大陆的最前线之一，常与深渊流窜出的恶魔作战，因此民风非常彪悍。
    加上内陆国家年年支援前线国家战甲米粮，短时间内前线国家后勤不会紧张。以斯曼帝国多年与恶魔作战的经验，万不应该输得如此轻易彻底。
    不等大陆震惊完，不出十日，又沦陷了临近的三个国家，与此同时，与斯曼帝国相距上千公里的低语森林也发现了大批的恶魔踪迹。
    大陆上所有的民用传送阵都被征作军用，各国的战士和魔法师都被投入了前线战场。
    因索里亚魔法师公会的魔法师八成都奔赴了前线，随着战事的推进，前线已然被撕裂出了一个凹进来的口子，各学院的高年级学生也纷纷请缨。
    上次发生这样大规模的与恶魔的战争还是千年前，光明神与黑暗神的战争以光明神隐退、黑暗神被封印为终结。
    以目前的战局和史料记载对比来看，似乎如今战场烈度还要胜于千年前那场战争。
    泽维尔也将前往前线。
    出发之前，泽维尔给碧花准备了各种防御法器。光包含防御法阵的戒指就准备了三十几个。
    碧花一个手指戴两个都戴不过来。
    碧花哭笑不得的按住泽维尔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上战场的是我不是你。”
    泽维尔从碧花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又往她头发上别了个可以让人短暂隐形的发夹。
    “听话，我不在你身边，你多拿些我安心。”
    碧花把戒指穿成一串又塞进了泽维尔的口袋，她捧着泽维尔的脸让他看自己，“因索里亚是腹地，不会直面恶魔的。反倒是你，你拿着这些我安心。”
    碧花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声音软软的哄道：“好吗？”
    泽维尔皱着眉头，不待他说什么，碧花又亲了他一下，“答应我嘛。”
    泽维尔从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她知道他会答应她的。
    “好吧。”泽维尔松开了紧皱的眉头，顺势把碧花揽到了怀里，在她看不见的视角里，泽维尔偷偷把口袋里的戒指串挂在了碧花的腰上。
    他是大魔导师，这几个防御法器能帮到他的实在太少。
    而在泽维尔的视角盲区，碧花偷偷褪下了手上的几个戒指悄悄塞到了他的口袋。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就着这个姿势，谁也没放开谁。
    其实实力到了泽维尔这个地步，他的地位已然超越了人类这个种族的局限。哪怕恶魔占领了大陆，以实力为尊的恶魔也不会不长眼的来招惹他。
    只是那日葛兰临行前，那个向来油滑的胖魔法师只用一句便让他不得不前往前线。
    “你要将她置身于恶魔横行的大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