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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就是搭建的塔楼, 她不知道属于什么级别的建造标准,简易的轿厢,更是比不上正规的电梯。她有些后悔,刚刚怎么会脑子一抽,那人领她到电梯面前,她就毫不犹豫地进来了。
关在封闭的小空间里,司妧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紧张的缘故, 她总觉得轿厢有轻微的晃荡。
她心下渐渐反应过来, 这是有人故意将她引到这里来,大概率沈钟峪也只是个被借用的幌子, 她也没必要一直拍着门企图能让外面的人听见, 这外面不会有人了。
周身什么都没有备, 她的手机放在包里, 还在佳佳那里, 想要联系外面的人也没有可能了。
她蹲坐到地面, 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不住地安慰自己,没关系的,用不了多久的,只要佳佳发现联系不到她,到时候一定可以找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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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沐颜带上东西,拎着包急匆匆地再次往莫星宇的车子方向去,满心欢喜地幻想着只要搭上了泰和莫总这条船,她以后的事业一定会攀上高楼。
司妧现在拥有的一切,她早晚都要抢过来。
然而令她完全没想到的是,等她满怀期待回到之前的地方时,那辆车却已然不知踪迹。
她紧攥着手,指甲几乎要将手心掐破,左右张望着,然而视线范围内却再也找不到那车的影子。她心烦意燥地跺了跺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只是越是这样,她就越讨厌司妧。
凭什么这些男人都对她死心塌地,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她到底凭什么!!
她紧咬着牙关,眼睛几乎要冒火,站在一处阴影处捏着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得知司妧这会儿正被困在半成品的塔楼里,她拧着眉,遥遥看了眼塔楼的方向,仍旧觉得丝毫解不了她的心头恨,“灯亮着不是很快就会被发现了吗?”
她凉凉笑了声,“让他把所有电都断了,就算让人找到她,也给我往后拖到后半夜。”
塔楼里,男人按照计划,原本只是将电梯断了电,让司妧困在轿厢里,这下得了谭沐颜这边的指令,更是直接将塔楼的电全部切断,一不做二不休,退出去后还将门挂了锁。
拿了谭沐颜给的钱后,连夜便离开了《江山弄》剧组。
佳佳跟着莫星宇在车里等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都不见司妧回来,这才觉得奇怪。
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这么久,她给沈钟峪的助理打电话询问还要到什么时候,结果沈钟峪这边却说他们早已回了酒店,今晚压根就没有见过司妧。
莫星宇这才意识到出了事,紧急联系剧组负责安保的工作人员找人,又紧急联系江恒,将片场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
江恒连电话都没听完,便迅速往机场赶。
这会儿正值深冬,入夜后越发的冷。
拍戏为了换装方便,司妧一向内里只穿件单薄的圆领oversize的T恤,外面罩着件薄薄的羽绒外套。昏暗的轿厢里,她紧紧半抱着自己,靠着门缝里漏出来的一丝光亮维持着内心的那股坚持的劲儿。
突然间,眼前突然彻底一片漆黑,那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连带着她内心的那股劲儿也开始消散。
司妧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才能被找到,她只觉得腿脚越发的僵硬,即便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却还是觉得寒气无孔不入,卷席她身上渐行渐远的暖意。
幽闭悬空的空间和无边的黑暗加重了她的焦虑情绪,虽然不想承认,也似乎与她平素里的骄纵乖张的性格不搭,但实际上她是极度恐惧的。
她害怕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她不知道电梯会不会在下一秒突然坠落,她不知道黑暗的轿厢里下一秒会不会冒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无边的空寂和黑暗更能滋生人无底洞般的恐怖脑洞,她的脑子高度活跃,那些年看过的所有恐怖故事仿佛都集中在这一刻,死去的记忆突然复活,齐齐向她席卷而来。
她的眼泪生理性地往外涌,只觉得无限委屈。
恐惧的环境摧毁她自认为无坚不摧的强心脏,她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讨厌自己,又是因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关在这里折磨,她明明从未得罪过谁,甚至会上当也是抱着想要帮助别人的心思才来的。
为什么会有人无聊到要对她做这样的事,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黑粉恶意报复的行为。
出道以来,她不是没有收到过来自黑粉的各种辱骂问候,动辄问候祖宗十八代的无端谩骂,但也仅仅是限于线上,只是针对心理层面的攻击。
但像今天这样的直接人身攻击,她是从来没有想过。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内心无法压制的恐惧,司妧的手一直不停地抖,双腿也是僵硬发软,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声音。
她突然好想江老师,不知道江老师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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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剧组的人都在找佳佳口中那个领着司妧走的男人。只是光听佳佳的描述,高个、粗眉、短发这样的描述,好像没有什么人对其有印象。
影视基地的监控管理也似乎极为混乱,等莫星宇在一片混乱中找到司妧同那男人离开时候的监控画面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直到江恒飞机落地,莫星宇这边还是毫无头绪。
从机场往影视基地开的路上,江恒冷着脸,眼睛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地手里那端监控画面不断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