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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自己先被逗笑,笑了几声才又道,“说来,我得感谢你和周总给我指了这么好的一条赚钱路子。”
春节前,长山截胡民生部专项债券的事儿把老莫气得不轻,虽然后面在滕向阳反过来求他买时出了一口气,但总归是损失了一半的券,没少让老莫肉疼。
没想,过年放假时,章牧之主动找到他,说帮他找了条补回损失的法子——邀请他加入长山的并购战。
“长山是上市公司,信用资质好,融资成本很低,万宏成为其股东后,可以将股权质押,获取低息高杠杆的资金,进而提高集团的资金收益率。”
除了融资更便捷便宜,章牧之还抛出了另一根更诱人的胡萝卜,“长山这些年之所以资金紧张,是因为它们在三四线城市圈了不少的拆改项目,捏着许多保障性用地。我知道万宏这两年也对这块业务有意向,何不借着长山,先试试水?”
商人,无利不起早,这两份丰厚的利足以让老莫及万宏不怕与长山站在对立面。更何况,滕向阳截胡在先,还不兴他还击?
思及此,老莫更是心安理得,问起章牧之,“对了,你们周总在忙什么呢?我想约她吃饭答谢,她直说没空。”
宁延生病的事未对外公开,章牧之选择含糊过去,“周总最近有点紧要的事要处理。”
“紧要的事?”老莫想到了上午那条八卦新闻,眼睛亮了下,半玩笑地试探,“该不会是忙着筹办婚礼吧?”
“不能吧,我反正没听说。”章牧之呵呵一笑,扯开了话题,“对了,这次举牌后……”
医院,病房内,周奚坐在椅子上处理工作,不时往病床那边投过去几眼。
几个小时过去,宁延的脸色比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时要稍微好了一些,但看起来仍然苍白虚弱。
由于术后胸腔有积液,平躺会导致积液压迫肺部,所以只能将床升高,让他半靠着睡觉,这个姿势显然不是很舒服,哪怕有麻药的后劲,他始终睡得不踏实。
直到夕阳西沉,他才慢慢彻底转醒。
仿佛有感应一般,本在低头看项目书的周奚抬眸看向了病床的方向。
橙黄的余辉从窗外晕进来,为屋子染上一层暖色的滤镜。
四目相对,空气缓慢而宁静。
良久,宁延弯了弯唇,对周奚温柔地一笑,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身旁。
“饿不饿?”周奚问。
“还好。”宁延握住她的手,声音很轻地问:“你吃了吗?”
“吃了一份牛油果沙拉,你想吃点东西吗?医生说你醒了可以喝一点蛋白~粉。”
说话间,看护已经来到病床前,耐心地询问和查看了宁延的状况后,去给他冲蛋白~粉。
冲好送来时,周奚伸手接了过来。
她坐在床边,一面小勺小勺地喂着,一面和他说起下午Leo带来的新消息,“病理结果显示的确是原位癌,虽然可以保守治疗,但他们还是觉得现在切除一劳永逸。”
宁延低低应了个嗯,并无异议。尽管手术会带来痛苦和损伤,但他是做风投的,对于这类已知风险成本计算得非常清楚,就算当初确定是原位癌,可以采用保守观察,他的选择仍然是切。
术后不能进食太多,喂了小半杯后,护士把剩下的收走了。
许是吃了点东西,宁延的惨白的唇上有了一点点血色。
周奚拿湿巾替他擦了嘴角,看着他不自觉拧紧的眉心问,“是不是开始疼了?”
按照Leo的说法,现在麻药的药效应该过了,虽然上了止痛棒,但据说效果不会太好。
宁延没有在她面前逞强,点了点头。
“我让护士给你一片止痛药?”
“晚点,睡觉前吃。”
周奚颔首,视线一垂,落在他侧腰处牵出来的导流管上,细细长长的一根透明管子,一头插在做完手术的肺里,把肺部的积液和血引流进袋子里。
尽管护士每隔一小时换一次,但是引流袋里仍装了小半袋红色的液体。
周奚望着那个袋子,心脏仿佛被人就攥住,阵痛时,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她的目光。
“我不该让你来陪护的。”宁延把她的脸掰过来,叹息道。
她心脏再强大,看见这些总会不好受。
周奚拉下他的手,“如果我们真的能相伴到老,这些东西,迟早都要面对和接触。”
漫漫几十年,有快乐和幸福,同样难免疾病和衰老,开心的、难过的、痛苦的、各种好的坏的,都会经历,这或许才是相伴的另一种意义。
话虽如此,但宁延仍不舍她看着自己难受,便生硬地转开话,“长山下午股价涨了多少?”
“3个点。”周奚答,“在预期内。”
万宏在上午休市前举牌长山,引发市场关注,不少小散机构和股民推断此次举牌为利好消息,纷纷抢着上车,继而拉高了长山的股价。
“明天应该能涨停板。”宁延断言。
“滕向阳应该感谢万宏和吴应,让他身价暴增,两天涨了几十亿,福布斯榜又能前进好几位。”周奚说。
宁延:“还能再进几位,让他多高兴点。”
周奚不置可否,和他聊起了接下来的布局,并顺便把早上NA反制长山舆情的事简单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