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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霍山醒来一会,只不说上两句话后又沉沉睡去,不管怎么说,事情往好的方向走。
姜埕说霍山午膳后还会醒来,赵清毓打算一直守着霍山时,宫里来了旨意。
严晖回来了。
严晖被景元帝指到江南调查士子联名上书之事多日,于今日一早才从江南赶回来。
赵清毓接到景元帝的旨意,和霍延宗等人打过招呼,便骑马回宫。
“你是说,江南士子闹事,是史家窜唆的?”赵清毓问道
“是,为了避免臣失误,臣已经确认再三后,才敢回京复命。”严晖捧着一个木盒上前,“这里是证据,所有涉案的文人、士子已经认罪了,并且涉案的文人、士子臣已借着恩科一事,偷偷的押送进了京都。”
刘福接过严晖手中的木盒,然后转交给景元帝。景元帝打开木盒,里面是十几份证词和认罪状,还有史为安等史家人的亲笔信。
景元帝将盒中所有的证据浏览一遍后便交给赵清毓,赵清毓看着认罪书,看着史家状似无意提及的官制考核的事,一封封亲笔信无不在渲染着官制考核对文人的威胁,以及朝廷对文人的打压与漠视,甚至还事情归罪到赵清毓这个担任三军元帅的帝姬对武夫的偏宠。
“他们好大的胆子!”景元帝冷笑道,“为人臣子,居然敢教唆他人攻击朝廷,其罪当诛!”
“臣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严晖说道。
“何事?”
“史为安在崇州任通判之职时,功绩卓越,曾上峰多次褒奖,并提拔其去他处任职,在景元十六年便被举荐为通州任知州,只是被史为安拒绝了。景元十七年被他上峰举荐吏部员外郎,他同样拒绝了,但是没想到今岁秋他自己求上门,让其上峰举荐至京都为官。”严晖说道,“臣觉得史为安三番四次拒绝提拔,本应是淡泊名利之人,可如今一举一动,皆与其相背。”
“不管他本性如何,仅凭他鼓动江南士子,抨击朝廷一事就该当诛。”景元帝说道,“若不严惩他,杀鸡儆猴给那些蠢蠢欲动的文人看,还真当朝廷软弱可欺。”
严晖见景元帝如此说,便知道史为安难逃罪责,便没有再进言。
“刘福,让姚远和过来见朕。”
“是。”
“等等。”赵清毓拦阻道。
第96章
“父皇,捉拿史为安一事不可急于一时。”
“毓儿此话何意?”
“虽然恩科在即,让江南的文人歇了笔征墨伐朝廷之势,但是他们对朝廷的异议并未消除,此时以唆使江南士子抗议朝廷为由,捉拿史为安,只会让江南文人反叛之心更甚,如此只会让文人与朝廷离心。
史为安一事,只能秘密处置。而且,在此之前,我们需要调查清楚,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文臣挑拨文人和朝廷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杀鸡儆猴,不如掘其根源,斩草除根,断绝后患。”
严晖听着赵清毓一番言论,不由侧目看向她。
俊秀的少女一身褐色骑射服,立于殿堂之上侃侃而谈,神情恣意张扬。
恪守礼仪的习惯让严晖瞥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垂着脑袋,做一个“哑巴”。
景元帝向来重视赵清毓的建议,若没有外人在场,他直接拍板让赵清毓处理。可眼下有个“死脑经”的严晖在堂,为避免严晖明日弹劾赵清毓越权插手政事,景元帝不得已,清清嗓子问道:“严卿以为,毓儿此言如何?”
严晖低首行礼道:“帝姬所言甚是。”
赵清毓和景元帝第一次见严晖如此干脆,不由侧目。
“既然严卿都认为毓儿所言极是,那此事就交给毓儿去办,严卿认为如何?”景元帝问道。
“陛下圣明。”
将史为安一事就这样交给了赵清毓,随即三人又在殿中商讨了如何调查。等事情敲定后,景元帝便让严晖回府休整。而赵清毓正巧也准备去安排监控史家一事,便与严晖一同离去。
严晖与赵清毓并肩走在宫廷巷道之上,除了零碎的脚步声,周遭一片安静。
赵清毓瞟了眼身侧的严晖,只见他目不斜视,挺着腰身往宫外方向走。
他们还要顺路一会,总是不搭话怎么看着都有几分尴尬。而以严晖的性子,赵清毓也不指望他提起话头,只能自己一往无前。
“江南一行,辛苦严大人了。”
“为朝廷办事,是臣的职责。”
“人人都说江南之景,美不胜收,本帝姬至今还没去过江南,真是可惜。”
“帝姬一心为朝廷镇守北境,帝姬辛苦了。”
赵清毓抬眼看着身侧绷着一张脸的严晖,心中颇为无奈,她是这个意思吗?她都开了头提到了江南,正常情况下对方不是应该顺着这个话题介绍一下江南美景吗?
赵清毓算是认识到自己与严晖确实不在一条线上,于是歇了心思,打算就这样尴尬走到分开之时。
宫中巷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人无话走了一刻钟,便到了分别的宫门。
“臣告退。”严晖先行一步行礼。
赵清毓点点头受礼,“严大人慢走。”
在赵清毓以为严晖会潇洒转身离去的时候,这个严谨端重的谏义大夫居然没有走,站在原处没有挪步子。
这是恭送自己的意思?赵清毓猜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