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页
“嘭!”伴着一声巨响,门闩断裂,殿门敞开, 冷凉的风涌入大殿,卫津站在门口铁青着脸质问:“雁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衡让玄风传讯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去解决,他觉得其中有什么误会,卫衡恢复身份与否与自家夫人没有半分关系,他来此只是想确认一下,不想,竟亲耳听到她的谋划。
东雁澜受惊浑身一颤,很快镇定下来,言之凿凿:“玄阳王府降爵,玄武军将无处容身,要么自此遣散,要么归入朝廷,表兄被美色迷了眼,不管不顾,若东钺获悉此事再起战事该如何是好,为了大晋,我才当这个恶人。”
都是被俞静宜的美色所惑,玄衡才会好端端的大将军不当,沦为一介寄人篱下的赘婿。
卫津接话:“表兄对玄武军早有安排,至于两国之事表兄自有分寸,以他的为人怎会因为儿女私情罔顾大晋的安危!”
“我……我不知道。”她卸去军职,卫津不会向她透露军机。
卫津面色有所缓和,来到东雁澜面前:“既然知道了,就别做了。”
东雁澜的初衷是为了大义,他无法怪罪这样的妻子,他拿起桌面上的经文翻看了几页,道:“我帮你一起抄,娘那边我担着。”
提到侯夫人,东雁澜心中再起波澜,顺势道:“如果不是为了表兄,我怎会被母亲责罚,相公,我们把表兄的事告诉母亲吧,只有这样她才会原谅我,打消让你纳妾的念头。”
侯夫人对她的言行不满,不是百本经书能够化解的。
卫津目光一沉,放下经书,抬头看向东雁澜:“你是因为这件事才想揭穿表兄的身份是吗?”如果是前者,她就不会背着他偷偷去做。
东雁澜有一瞬间的慌乱,为了达成目的,没有否认,拔高嗓音控诉:“卫家家训四十无子才能纳妾,可外面那些人见我身子好了,一时半刻死不了,成日想着让你纳妾,以前母亲都会护着我,自从得知这件事之后,母亲就没有给我好脸色,你的那些叔叔婶婶都敢当着我的面说嘴,你就不为我想想吗,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治病,一死百了,好过眼睁睁看你左拥右抱!”
“所以,为了求得母亲的谅解,你就去揭穿表哥的身份,让表哥不得不离开俞家?”
“这件事本就是因为表兄而起!”
“你不要忘了,当初的事是你自作主张,险些逼得表兄暴露身份,给表嫂一家带去那么多麻烦,念在你初衷是好意,表兄才没有计较。”卫津眼底噙着一抹浓浓的失望之色:“生子纳妾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却为此想让表兄一家不得安宁。”
难以置信,他的妻子竟是如此自私自利之人,先前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颠覆了他对她的认知。
他道:“卫家的家训不是因为谁会轻易改变,我与母亲已经说了,如果你不能生,可以过继,可以将爵位传给侄儿,就算不当这个世子也没有关系,你大可不必如此,叔叔婶婶那里我去解决,外面的人我管不了,如果你无法忍受,我们就和离,表兄已经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定然有所准备,你还是就此打消念头为好。”
如果妻子执意而为,卫衡就不是通过他来解决了。
说完,卫津转身离开。
东雁澜浑身一软,跌坐在地,失声对侍女道:“他居然说和离……”
她最大的底气来源于卫津对她坚定不移的夫妻之情。
侍女上前搀扶,宽慰道:“世子只是气话。”
东雁澜用力摇头,卫津不是一时气急就口不择言之人。
……
十日后,俞静宜将五蛇酒味的何首乌酒和一坛五毒酒一并送到宫里交给乔医士,并言明两种酒不能同时使用。
五毒酒以斑蝥、红娘、蜈蚣、全蝎、樟脑为主药,是治疗银屑病的外用药,她意在以此替换加了料的何首乌酒。
又过了十日,宫里派人传了一道圣旨,册封俞静宜为宜芳县主。
同行的女官对俞静宜道:“异姓县主乃本朝的先例,你可要感谢太后娘娘,是太后娘娘请求圣上下的这道旨意。”
俞静宜连忙福身致谢。
姑姑接着道:“你送到宫里的两种酒都有效,不过五毒酒含有毒性,皇家的人忌讳,公主们等的急,你将祛寒养身酒准备百斤,分装十坛,我这就带回宫里。”
俞静宜微微一怔,改过方子的何首乌酒药性减半,因为忌讳连病都不好好治了吗?
宫里的决定她无权干涉,从善如流地应下,命青荟去酒窖备酒。
为了调整味道,她准备了五百斤的何首乌酒,经过上百次的尝试后,最终成品有三百斤。
俞静宜得了爵位是天大的喜事,给两间店铺的伙计发了红包,又在府上设宴庆祝。
借着酒意,俞静宜端起酒杯:“愿爹酿的酒越来越好喝,愿娘身体安康,愿大哥早日寻得佳偶,愿相公长命百岁。”
上辈子的死期将至,如果她不在了,愿一家人能平安顺遂。
晚间回房,夫妻两人躺在床上,俞静宜道:“相公有什么心愿吗?”
卫衡事事以她为先,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从未说过自己的心事,如果他有想要达成的心愿,就不会追随她而去。
“有。”卫衡手臂圈着她,与她贴面:“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