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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讲了半天,都没听清楚对方的话。梁垣有点不耐烦了,下车,绕过车身,来到她身边,抓住她胳膊,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他回到驾驶位,扭头,探手从后座拿了一件牛仔衬衫递给她:“你拿这个擦一下水。”
他边开车边问道:“我就在这附近,你没带伞,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凛凛说:“我怕麻烦你。”
梁垣说:“这有什么可麻烦的。顺路的事。”
梁垣关切说:“你吃过饭了吗?”
凛凛说:“我一会回学校吃。”
梁垣说:“你衣服湿了,先去我那吧,换身衣服。”
梁垣开车,将她带到自己的公寓。
梁垣其实本地人,在本地有家。不过离公司远,上班开车时间太长,所以他周末才回家。平时就住租的公寓。一室一厅,房子不大,一个月也要五六千。
梁垣将她塞进自己的卧室里,找了自己的T恤和短裤给她。
她有些狼狈,因为浑身连胸罩和内裤都湿掉了,只能一并脱下来。而且在她换衣服时,梁垣毫无预兆地推门,手里拿着毛巾。她有些窘迫,因为这样有些奇怪,孤男寡女。但是她身体每个部位他都是看过的碰过的,彼此早就不陌生了。要装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又好像没必要,所以她只能转身背对着,在他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若无其事地将衣服换下。
他并没做什么,只是毛巾递给他,关上门出去了。
下雨,也不想出去吃,梁垣便进厨房打了两个鸡蛋,加了点青菜火腿,煮了两份泡面。
她穿着他的白T恤,宽阔的短裤,看起来玲珑纤瘦,头发随意地扎了个低马尾,有点湿润的水气。脸蛋精致饱满,莹白又柔润。
吃饭时,梁垣问起:“你还住在宿舍吗?”
凛凛说:“还在。不过再一个月就得搬了。”
“租房子挺贵的。”
梁垣说:“你现在工作还没有定,又没钱。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这住。”
凛凛说:“算了吧,我感觉也挺不方便。”
梁垣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凛凛说:“你要是交女朋友的话,别人会误会的。”
梁垣说:“我没交女朋友。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改变主意。”
她低着头没出声。
吃过饭,凛凛陪着他一块去洗碗。
凛凛说:“你下午要去上班吗?”
梁垣说:“我下午请假了。”
凛凛本来打算吃完饭就要走的,哪知道一不留神,梁垣将她换下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于是她只得留下,等衣服洗好。
她站在洗衣机前,不一会儿,梁垣过来了,也在她旁边站着。
他目光冷峻地看着她,眼神仿佛有些失望和不甘。
“你真的觉得,我们可以这样下去吗?当做一切从来没有过,就这样过去,以后变成陌生人。”
凛凛望着他:“咱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
梁垣有些生气:“我们只是在吵架。我希望你做错了事,能够承认错误,能够挽回,并且改正。我只是需要你一点表示,而不是一犯了错误,就完全将自己躲起来,完全放弃。我每天都在想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扭头,不愿意直视他:“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初我想挽留你,我一直跟你道歉。是你不同意,还生很大的气。我不想强求。难道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我知道自己不对。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人这辈子总要犯些错误。无非就是受些惩罚,付出些代价。”
他冷笑:“那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呢?”
她无所谓地说:“无非就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不到。那又怎么样呢?”
“我不许你这样。”
他盯着她的脸:“我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要放开你。你明明知道我很爱你。这么多年,不是一年两年。我费了千辛万苦才得到你。”
她感觉他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于是慌乱想走开。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命令的口吻:“你不许走。我们说完了吗?”
他态度很恶劣,她有些生气,只想发脾气,他却又忽然放软了语气:“你别走。”
他轻声说:“我想你了。”
她感觉脚步沉重,无法再移动。
他伸手,将她搂进了自己怀中。
下午,梁垣没去上班。坐在电脑前忙忙碌碌。她有些感冒着凉,躺在床上睡了半日。晚上梁垣拿了些药给她吃,又打电话叫了外送。随便吃了点粥。
梁垣忙到十点多,才洗漱上床。
她的考试很顺利,一路过关斩将,笔面都是第一。轮到要政审时,她却有些心里打鼓。那会已经没什么事,她于是回了一趟家,跟许振声和周莺说起自己考试的事,问周莺:“妈妈,我爸爸他到底原来是做什么的?我小时候别人说他坐牢,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怕有影响。”
周莺说:“不至于吧?你爸爸都死了这么多年了。”
凛凛说:“我就是担心。”
周莺说:“他是工程上出了事故,当时警察来带人,进了拘留所来着。差点说要进去。不过没判,托关系想办法,又找人说情,费了不少的周折,处罚了又放出来了,欠了很多钱。他怕连累我们,就偷跑掉了。后来出了事。他运气不好,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