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飘笑了一声，“好。”
    树林中一片静谧，月飘见玄空突然又不开口了，疑惑问道：“师兄叫我来这儿，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玄空顿了一下，“是。”
    月飘见玄空难得的踟蹰模样，笑了，“师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玄空沉默着看着月飘，过了半晌，才开了口。
    “上次虽然司虞已经说过，但我还是想要当面，好好地和你再说一次。”玄空说着，目光中多了些浓烈的色彩，“飘飘，我心仪于你。”
    月飘一愣。
    或许是开了个头，接下来的话就要简单很多，玄空紧绷的神情也逐渐柔和下来，“我知晓你对我并无男女之情，但我同样看得出来，飘飘，你对沉羲和同样不是男女之情，我并不觉得一纸婚约能够束缚住你，所以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月飘眨了下眼，将被风吹起来的碎发拨到耳后，眉眼间多了几分无奈的笑意，“师兄，抱歉。”
    玄空定定看着月飘。
    “我不知道师兄为何会喜欢我这样的人，但我并没有师兄想的那么好。”月飘说道，“我其实很懒，也并非善良之人，甚至有时候会很自私，贪吃不做正事，没有大的志气和抱负。”
    月飘说着，自己都没忍住笑了一声，挪开视线，“师兄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人。”
    玄空早就预想到了月飘会给的答案，倒也没有伤心的意思，只是释然的笑了笑，“不，或许不会有了。”
    月飘微微一怔。
    玄空看着月飘，“那即便是这样与沉羲和成婚，飘飘你也没关系吗？”
    “嗯……”月飘想了想，展颜一笑，“其实我一向对于道侣和婚约之类的事情毫无兴趣，甚至想过孤独一生，不过——”
    “如果是沉羲和的话。”月飘弯眼，“我并不觉得抗拒。”
    玄空愣住，看着月飘的眸子，从中看出了凌凌的温和笑意。
    或许他应该收回刚才那句话。
    月飘对于沉羲和，未必没有男女之情。
    就算不是男女之情，那也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羁绊。
    是他无法介入的存在。
    “好。”玄空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不过就算如此，我们也还算是朋友，若是之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飘飘你尽管开口。”玄空说道，两人之间那一丝奇异的氛围消失的干干净净，又和往常无异。
    “好，那就说定了。”月飘说道，“要是之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也可以告诉我。”
    两人相视一笑，全然没有任何隔阂。
    树后一道阴影悄然消失。
    月飘和玄空回到人群中的时候，风雪仙尊和雾明仙尊才姗姗来迟，正和玄海仙尊说着什么。
    沉羲和和司虞站在一切，司虞正叽叽喳喳说着话，沉羲和满脸迷茫，但还是乖巧听着对方的唠叨。
    月飘走过去，牵住了沉羲和的手，“我回来了。”
    沉羲和眼睛微亮，“娘子！”
    不知道是不是月飘的错觉，她觉得沉羲和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眉眼间都带着化不开的笑意，有些好奇的看向一旁的司虞，“你和沉羲和说了什么？”
    “啊？”司虞挠头，“我就随口说了几句以前我掉进河里差点被冲下瀑布的事情，怎么了？”
    月飘嘴角一抽，“没事。”
    可能沉羲和是觉得司虞太倒霉了，所以忍不住笑了吧。
    很快，雾明仙尊便走了过来，招呼所有人一起回山了，临走之前，随山的弟子们还收到了不少礼物，虽然之前十分嫌弃对方，但是当离别之际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多了几分不舍。
    就在随山弟子们打算启程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嚎叫，月飘一转眼就看见一只雪白的大团子滚了过来。
    雷兽哼哼唧唧冲到了月飘和沉羲和的脚边，尾巴晃得像是风车，脑袋不停往月飘身上蹭。
    月飘被撞得踉跄了两步，差点被这家伙撞摔了，结果后背便靠上了一片坚硬的胸膛，月飘一愣，微微抬头看上去。
    沉羲和注意到了月飘的视线，低头一笑，“娘子小心。”
    还挺结实的。
    月飘心想。
    玄海仙尊笑了，“倒是差点忘了这只雷兽，它既然是月飘和沉羲和带回来的，那自然应该跟着你们走。”
    雾明仙尊冷哼一声，“这是自然，难不成你以为我还会将雷兽送给你玄海门。”
    玄海仙尊嘴角一抽，“……”
    风雪仙尊看着这只雷兽，笑了一声，“这雷兽放到你随山，刚好还能当个镇山的宝贝。”
    于是一行人正式出发，月飘御剑飞空，刚要握住身后沉羲和的手，未免对方从剑上栽下去，对方却躲了过去，下一秒，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腰身，脑袋也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月飘一愣，对方的呼吸就落在她耳侧，有些痒，这样在剑上被人拥抱住，对于月飘来说还是第一次。
    胸口说不出的多了一些悸动。
    “你……”月飘刚开口想让沉羲和站直一些，沉羲和却先开口了。
    “娘子。”沉羲和靠在月飘耳边，语气中都带着化不开的笑意，黏黏糊糊像是月飘以前吃过的麦芽糖，“我好喜欢你啊。”
    月飘一愣，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加快了速度，耳朵慢慢变红。
    沉羲和笑着，弯着眉眼，“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娘子，我最喜欢飘飘了。”
    月飘呼吸一窒，灵力波动乱了一瞬，剑身用力颤动两下，月飘吓了一跳，连忙凝聚心神，好不容易稳住了剑，恶狠狠掐了一把沉羲和的手。
    “别说话。”
    沉羲和压着眼中的笑意，目光缱绻，“嗯，羲羲不说话。”
    随山的山峰很快就出现在眼前，一行人纷纷落在自家山门的地界时，脸上都出现了笑容。
    不管别人家多好，还是自己家山门最有安全感啊！
    风雪仙尊悠悠落地，往身后看了一眼，就看见正黏在一起的月飘和沉羲和，带了几丝笑意。
    看来自己这个徒弟恢复智力后还是很聪明的，还知道扮猪吃老虎，估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应该提着聘礼上门了吧。
    雾明仙尊懒洋洋转过身，看向月飘，“月丫头，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没什么事不用来找我。”
    月飘：“……好。”
    风雪仙尊也是一摆手，“傻徒弟，有事找你媳妇，我也走了。”
    沉羲和看着风雪仙尊十分潇洒的把手搭在雾明仙尊肩膀上，然后又被雾明仙尊一脸嫌弃的扒拉下来，摇摇头。
    风雪：“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一会儿要不要喝酒？”
    雾明：“我这儿可没酒了。”
    风雪：“这有什么，我这里可有不少好酒，一直没找到人和我一起喝，这回我们可要一起喝个痛快。”
    雾明轻哼一声，“喝醉了就给我滚出去，我可没一个山头够你削了。”
    风雪笑着，白色的发尾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放心吧，我酒量已经好了不少了。”
    风雪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抛了一个什么东西到了沉羲和面前，速度极快，月飘一惊，拦在沉羲和面前，一把接住了那个玩意儿。
    风雪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送你们的！”
    月飘低头一看，是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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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虽然不知道风雪仙尊为什么会给她一壶酒，但风雪仙尊酿的酒可都是珍品，月飘可不会推辞，将酒收在了芥子袋里。
    沉羲和倒是一脸好奇，“娘子，这是什么啊？”
    月飘随口一说，“酒。”
    “羲羲可以喝吗？”沉羲和满脸好奇。
    看着沉羲和跃跃欲试的模样，月飘迟疑了一下，沉羲和虽然心智不全，但不至于喝不了酒，“……下次再试试吧。”
    沉羲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高高兴兴点头，“好，羲羲和娘子一起喝！”
    月飘看着沉羲和的模样，摸了摸下巴，倒是生出了几分捉弄的心思，也不知道沉羲和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会挺好玩的吧。
    沉羲和看着月飘，眼中带着笑意和一丝隐秘的期待。
    不知道娘子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子。
    回到随山之后的日子是惬意又清闲的，月飘去见了一次还在关禁闭的丞妤。
    丞妤消瘦了许多，但精神气却不错，只是少了几分女儿家的天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思。
    丞妤一见到月飘就哭了起来，一边说自己做错了，一边抹着眼泪，一个劲儿说“要是师姐因为她出了什么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月飘看着哭得满脸泪水的丞妤，知道对方哭的不单单是自己，更大部分的原因是被白衣欺骗的事情。
    “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月飘说道。“白衣不一定就是魔修，其中或许还会有其他原因，当然，这一切都要在找到他之后才能明白。”
    丞妤抹了一把脸，“我知道，但只要找到他，不管什么原因，我都要好好揍他一顿！”
    月飘笑了起来，“好，找到之后随便你怎么收拾他。”
    月飘给丞妤留了不少修行的书，顺便还留了不少小玩意儿让她消遣时间，这才离开了。
    没想到一次简简单单的打猎活动，居然闹成了现在这种模样，也不知道魔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总让人觉得不安心。
    月飘回到自己院子，就看见沉羲和正睡在雷兽的身上，整个人都快要陷入白色毛茸茸的皮毛里，只露出半边熟睡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