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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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敢对我说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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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图什么啊？图我给你发一张好人卡吗？”
    陈观南走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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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掉她唇上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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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猩红色的火星被他直接用指腹捏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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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十分粗暴。他用力克制着还是没能忍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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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只手嵌住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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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说一遍。”
    林舒说：“你是一个刚愎自用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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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几遍都是这样。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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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格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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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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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不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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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离婚是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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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从来不解释。你这么有本事你别来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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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我都不知道你是给我父母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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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给我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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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算什么？”
    林舒说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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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有点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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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没有喝酒。
    但是陈观南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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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定定看了她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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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受不了我了是么？”
    林舒眼睛比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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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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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受不了你。”
    陈观南说：“林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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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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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喜欢我。”
    林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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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的时候你还说我可以一直当公主呢——”剩下一半话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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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必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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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相指责的都是不能入耳的话。
    陈观南捧住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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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住她满是烟味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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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方式叫啃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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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还能把她抱进怀里挡住脸。
    这种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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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年近四十的中年人。
    第88章
    这是林舒第一次来到陈观南现在的家, 准确来说只是房子。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黑色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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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口是坚硬而冰冷的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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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他本人的个性。衣服里面有淡淡的烟味, 并不算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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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很独特。
    林舒在窗前的沙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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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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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翘起腿。
    半个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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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因一时冲动在街边来了那么一个凶狠的吻, 林舒觉得陈观南现在有点变态了。
    她倒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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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唇分开的时候, 她跟陈观南说想多待一会, 于是陈观南把她带回来了。
    家里很干净, 木地板光可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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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舒虽然是第一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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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莫名觉得很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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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静静地呆了一会儿。
    陈观南去烧了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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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到合适的温度端过来, 手落到她肩膀上。
    林舒抬眸：“干什么？”
    陈观南眉眼情绪丝毫不动, 回答：“不热吗？你想一直穿着外套。”
    “哦。”林舒后背从沙发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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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由他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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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是很暖。
    陈观南把衣服挂到衣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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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林舒的面前坐下,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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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舒, 我下个月要走, 已经定下来了。”
    他现在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但是没办法为了她改变工作计划。
    林舒目光瞥过来,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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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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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有关系么？”
    没有关系么？
    陈观南知道她此时在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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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林舒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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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和她没关系她根本不屑于跟对方多说一句话。
    陈观南半晌才道：“你想要什么？”
    林舒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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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而卷的发丝从他手背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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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后背贴着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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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一些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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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地对陈观南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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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岁我去英国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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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留下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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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分开一年半。25岁你开始做调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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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卧底被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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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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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一点都不怪你。30岁那年我车祸命差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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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个月暴瘦20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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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辞职。”
    她不再说虚无缥缈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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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说他们相处的事实。
    这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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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两个活生生的人来说不是弹指一挥间。
    陈观南没有说话。
    林舒说：“坚持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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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是分开了。我曾经也以为是我不够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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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想想是被你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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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35岁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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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林舒从来不是个胆小鬼。是你把我想象得太脆弱了。我只是叫你迂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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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却把我推开。可是感情这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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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非黑即白么？难道人活着不如意就得自杀？我们不能给自己退缩的空间么？”
    陈观南点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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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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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和他一起工作的以为地方台记者因为曝光了一桩案件遭到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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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被捅了17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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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成筛子了。
    调查记者不得善终的流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他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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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会毛骨悚然。林舒是他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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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自己有意外还是林舒被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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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没办法接受。
    陈观南淡淡地说：“是我武断了。”
    林舒看着陈观南。
    陈观南：“小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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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林舒说：“我接受。”
    有生之年听到陈观南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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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的梗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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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她可以释怀。哪怕她曾经想象的美好人生是这样收场的。
    “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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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去了。”林舒身体离开玻璃窗。
    “小舒。”陈观南忽然拉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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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力气总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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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舒受不了这个力道。白皙的皮肤被他弄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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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忍住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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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
    陈观南说：“我不想放开。”
    林舒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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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想做什么？”
    陈观南低头看着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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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经意地用指腹摩擦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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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说话。林舒的电话在此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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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电的是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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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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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有乐队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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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来玩啊？”
    林舒有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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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几点？”
    那个朋友说：“反正你来晚了可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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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接你。”
    林舒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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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了对方陈观南这个房子的地址。手机还没有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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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观南一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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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把林舒的手机截取过来。
    她刚刚打的是微信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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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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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一个微信昵称。
    陈观南判断不出是哪个人。
    林舒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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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查她的手机么？凭什么？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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