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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覆盖在眼睛上,皮肤白净的近乎透明,虽然穿的只是最简单的白T恤,却也是掩盖不住的帅气逼人。
睡觉的样子像一条乖巧的大狗狗。
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母是什么样子,聂容嘉看着连祈的睡颜,默默地想着,这孩子也挺可怜的。
虽然从他自己一个人住的小别墅,和他接受过的教育里面能够隐隐的感觉到,连祈的家境绝不普通。
但是未成年犯罪,父母却从来没有露过面,确实也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
连祈似乎睡的很熟,聂容嘉在房子里忙前忙后,整理材料收拾包包,再给他留下一张便笺出门,他都没有醒过来。
“我上午有工作,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谈。聂容嘉”
聂容嘉轻轻地把房门带上,走了出去,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沙发上“熟睡”的连祈,睁开了眼睛。
他拿起桌上的便条,扫了一眼。
聂容嘉的字还是那么难看。歪歪扭扭,说是小学生字体吧,她还赶时间,非要连上几笔——结果,更像是画蛇添足,难看死了。
连祈的手指抚过自己的嘴唇。
柔软的触感似乎还缠绕在唇边。
最近几年房地产市场低迷,上游地产商资金链一断,下游的小公司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块块被推倒。
倒是便宜了律师们。
无论是工程欠款纠纷还是申请破产重组,总也少不了律师的身影。
聂容嘉不太爱接建筑工程的案子,案情复杂耗时长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跟下游的小建筑公司打交道,是一件极劳神费心的事情。
在建筑工地上横行霸道的包工头暴发户,说起话来五大三粗,不讲规则自以为是,沟通起来都是个麻烦。
况且,也不是所有的老板,都像盛铭泽一样这么大方。
整个盛世集团连同下属子公司的案件全都由DK代理,律所里的大半没有独立拉案源能力的授薪律师,单是一个盛世就能把他们统统养活。
这都是聂容嘉的功劳。
但是在其他案子上面,聂容嘉就没得选了。
想要赚钱,想要有像样一点的生活,还想实现自己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理想主义,就要去做自己心里并不接受也没那么体面的工作。
毕竟,有了经济基础,才能有话语权。
才能把那些不怎么体面的事,包装的体面一些。
车开到公司门口,按了三下喇叭,才等到保安从保安室里慢悠悠地晃荡出来。
保安嘴里叼了根烟,肩上披了件沾着油渍的外套,歪着头,在门口大声吆喝道:“你找谁啊?”
聂容嘉降下车窗:“我是DK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聂,来找孙总的,已经提前约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手边的名片盒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保安举着名片在光下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嘴里咕哝着:“律所起什么洋名儿…”
又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聂容嘉过分美艳的脸,这才把大门打开。
“车放在东边儿的车位!别往南边儿停啊,那是给领导的…”
聂容嘉已经把车窗升上去???,保安的话被隔绝在了疾驰的车后。
车停在东边仅剩的一个车位上,初夏太阳已经毒辣的很,聂容嘉在车上换好了高跟鞋才下车。
聂容嘉不是第一次来孙启德的办公室了,只不过上一次过来,是周朗带她来的。
周朗是刑辩律师,主要做刑事案子,那一次是孙启德卷进一宗合同诈骗案,刚刚取保候审出来。
周朗的胜诉率极高,在成功帮助孙启德脱罪以后,他怂恿孙启德把公司民事案件的代理权限交给聂容嘉。
“聂律师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处理问题的能力非常强。”
这才没过多久,案子就上门了。
孙启德的办公室是非常典型的附庸风雅土豪风,巨大的红木家具配根雕装饰,桌上摆着整套的紫砂茶具,办公桌背后挂着一张几米长的山水图水墨画,问就是找了美院大师亲自为孙总画的。
办公桌上除了茶具,还有笔墨纸砚,强调孙总是个看重传统文化的讲究人。
办公室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个男人,看样子也是公司的人。
见到美艳动人的像在走红毯的聂容嘉敲门进来,众人皆是一愣。
孙启德率先站起来,走过来跟聂容嘉握手:“聂律师!上次见到聂律师的时候,我就对聂律师印象特别深刻!”
他脸上的肥肉都因为大笑而一颤一颤的。
聂容嘉伸手回握住孙启德的手,在两个人的手分开的时候,聂容嘉清晰地感觉到孙启德肥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