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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床自柜中拿了化瘀的膏药,默不作声涂在裴砚宁身上。
裴砚宁侧躺着,他本来睡得极好,可不知是哪个烦人的抓着他翻来覆去,如此多遍之后,裴砚宁被惹恼了。
“干什么!”他不耐地拍了一把薛婵的手,迷迷糊糊睁开眼,迎上薛婵清冷的目光,睡意瞬间消减了一半。
“是...是妻主呀。”他目光微垂,一下子羞赧起来,软声道,“摸我做什么?”
“涂药。”薛婵道。
裴砚宁轻轻“啊”了一声,“这些又不是伤,不用涂,过两天就下去了。”
“疼吗?”薛婵道,她下意识以为这些或许是被她掐出来的痕迹,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自己居然霸着裴砚宁舔吮了一整夜。
裴砚宁对上她疼惜的目光,一句“不疼”就这样断在口中,立刻嘤了一声,委屈道:“疼死了,我只是好端端地敬妻主喝合衾酒,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咬着唇,目中还带上几分后怕,好似恐惧起昨夜的经历来。
说完,薛婵果然更为内疚了。
怎么会这样呢?她以前是没有喝醉过,但是无论如何,她怎么会对裴砚宁做出这样的事?
难道她心中早就隐隐生出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薛婵陷入无限的反思之中。
“我身上还有些黏......”裴砚宁目光流转,“妻主能抱我去洗一洗吗?”
薛婵扫了眼被子下面寸缕未着的裴砚宁,心生一瞬迟疑。
“我实在是动弹不得......”裴砚宁难过道。
“好。”薛婵几乎立刻就答应下来,转身就去厨房烧水。
裴砚宁目中染上几分笑意,真是可爱的女人。要是昨夜真的圆了房,那就更好了......
裴砚宁咬牙切齿。
薛婵出门的时候,院子里还没有人起,她迅速去厨房烧了水然后又回了屋,把藏在被子里的裴砚宁抱了出来。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她也没了再遮遮掩掩的必要,只是心中隐隐担忧,如此一来,她的境界势必会跌落的。
只是不知这个跌落的档口在什么时候。
她心事重重地给裴砚宁擦洗,一时手下忘了分寸,裴砚宁“嘶”了一声,腿上就红了一片。
薛婵忙不定垂眸,果然见裴砚宁眼圈红了红。
“也不疼宁宁......”他噫呜了一声,模样委屈又好笑。
薛婵眉间一松,微微勾了勾唇,俯下身来在裴砚宁鼻尖上啄吻了一下,道:“我轻着点。”
裴砚宁心尖一跳,被薛婵那个蜻蜓点吻又瞬间俘获了放心。
婵婵真是好......他是不是不应该骗她?他身上的朱痣还在呢,虽然现在被一些痕迹盖住了,但是之后还是会显露出来的。
裴砚宁咬了咬牙,痛苦地纠结了一番,最终小声开口:“其实......阿婵昨夜与我并未圆房。”
薛婵手上的动作一顿,又接着问:“那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裴砚宁死死扒在浴桶边沿上,道:“这些...的确是妻主弄的,是舔......嗯......亲的也有。”
他双颊灼热,一双漂亮的眸子却直勾勾看着薛婵。
薛婵轻吟一声,心情竟未因这句话好上几分。
她从来不是重欲之人,只要她自己不想,旁人再如何循循善诱,她必然也是置之不理。
可是昨夜,她不光碰了裴砚宁,还把他碰成这样,这些痕迹是一次就能留下的吗?那势必是有好多次......
是她自己动摇了心境,是她自己自甘堕落。
纯元之身虽重要,但是修习之人最重要的不是□□凡胎,而是向道之心。
薛婵垂眸,轻揽了一把裴砚宁的脸颊,道:“或许,我不该再去找无心了。”
当初师父赐予她无心,说无心是用至纯的材料制成,启用无心的人不能心怀杂念,不能心有异动。
否则极易走火入魔。
当年她信心满满,自觉不可能因为其他任何事情扰乱了心境,毫不犹豫便接了剑,可是如今呢?
裴砚宁一怔,喜不自胜,“真的?”
薛婵又沉思了一遍,点头道:“真的。”
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无心那个小贱人终于被他甩掉了,裴砚宁弯眸笑得一脸得意。
“今晚我们圆房。”薛婵说完便起身,把干燥的巾帕搭在浴桶边缘上,然后就出房间去了。
裴砚宁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上凝出一股愁,阿婵看起来,好像不大开心。
裴砚宁穿好衣服出门之后,见薛婵正在厨房做饭,昨儿崔钰和崔杏忙了一天做吃食,这会儿子还在休息。
薛婵面上神情始终淡淡的,与平日并无什么差别,但裴砚宁就是能感觉出——她不开心。
裴砚宁也不开心了。
他洗漱之后走进厨房帮忙,薛婵看见他道:“去歇着,这儿不用麻烦你,就做一些简单的东西。”
裴砚宁却是不动,靠着门小心翼翼看了薛婵一会儿,忽然走上前去自身后搂住她的腰。
薛婵正在切菜,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道:“怎么了?不舒服?”
裴砚宁将脸贴在她的背上,轻轻摇了摇头。
“去找无心罢。”过了好久,他才挤出这句话,“去找无心,我陪你一起去,等找到了他,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