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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
“其实不是我,但您也别问是谁了。”
林姿绮了然,问道:“是因为当事人不愿意追究吗?”
赛玲娜点头道:“我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罗申的项目上。老板们想息事宁人,我很失望。就算是最大的客户,也不能这样放肆吧?”
“性骚扰是最难以掌握证据的。就算有了证据也很难定罪,一般也都是私下和解。如果当事人都不愿站出来,那是很难处理。”林姿绮无可奈何道,“我这么说不是在为亚当斯和菲利普开脱,但这是现实。”
“您经历过吗?”
“……嗯。我不敢说每一个女性都会经历,但是相当比例的会有。有的人当做没有发生过,有的人会想办法避开,只有极少数人会反抗和曝光。但是反抗和曝光的人又会被说闲话,好像错误是她们犯的一样。可是真正犯错的人有几个能得到惩罚呢?大环境就是这样的……”
“那大家就什么都不做吗?您经历过的,您也什么都没做吗?”
林姿绮一瞬间回想起亚当斯对她的所作所为。无能为力的绝望感让人窒息。窒息中才会挣扎,寻找一丝透气的可能。最近的一次就发生在亚当斯和她商量如何应对全球合伙人委员会的到来。亚当斯其实没有想彻底把罗锐恒送进监牢,他只想让罗锐恒消失一段时间,拖到委员会考察完之后。正是他向万慧透露了罗锐恒在江海船舶上收到客户一笔钱的事,万慧果然利用了这点。林姿绮想作壁上观,而且对监委说的证词都是真话,不觉得良心有愧。她想,罗锐恒这一次的无妄之灾算是与他带给她的痛苦扯平了吧。
亚当斯说完正事,不经意地提起前几天见过乔纳森。
“哪个乔纳森?”
“美国区那个。”
“他不是因为性骚扰被辞退了吗?”
“是停职,不是辞退。公司停他的职,明显还是要保他的,毕竟资历很老。今年要不是碰到那个‘MeToo运动’倒霉,差一点都要进委员会。他调去法国了,干个几年再回美国,以前那些绯闻谁还会记得?我们在香港喝了一杯。这个老小子,特别精神,说去法国不是流放,简直是公款泡妞!我看他迟早还是要栽在女人手上,唉。”
“哦,说得好像问题不在他自己身上一样。”
“他还提到了凯瑟琳,说凯瑟琳找过他,想和他做笔‘交易’。”
原来说乔纳森是为了引出凯瑟琳这个话题。见亚当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林姿绮起身去倒茶,却被他一把攥住道:“凯瑟琳说她有一个老朋友今年想动一动,如果乔纳森能支持一下,她也会投桃报李的。”
“凯瑟琳朋友很多,这大概就是她能交到朋友的原因吧。”
“是啊,也不知道她说的老朋友到底指的是谁。这个老狐狸,见到我也会叫我‘老朋友’呢,也许不止一个人也说不定。姿绮,香港办公室的头说太累了,我考虑把他调到后台部门去。你要不要考虑去负责香港的业务?这样离台湾近点,你可以常回去看看家人了。”
林姿绮内心震动,但不敢马上回绝,就说考虑一下,亚当斯才松了手。她去倒茶,但感觉亚当斯的目光还一直粘在她的后背上。如果要挑出亚当斯身上哪个部位她最害怕,必然是他的眼睛。像魔镜一样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像雷达一样二十四小时都能追踪到任何人的踪迹。如果你没有对他的眼睛产生过恐惧,那一定是因为你还没威胁到他。
林姿绮觉得她对赛玲娜也没资格谈如何应对性骚扰。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失败的例子,她的应对方式是选择了顺从。她说:“想反抗、报复、曝光,这些都想过,有一次甚至连举报信都写好了,但是没能成功,可能还是顾虑太多了吧。职场上的性骚扰大多发生在高位者对低位者之间。大家的地位天生就是不平等的,反抗的力度也就弱了很多。”
这是一个苦涩的话题,赛玲娜很感谢林姿绮的坦诚。聊完后,她对王晓菁不愿意曝光齐东军的想法有点理解了,但还是觉得很压抑。昨晚她们回家后,王晓菁在浴室里呆了半个多小时。她走到门边,哗哗的水声盖住了一切声响。
王晓菁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洗发水的香气也飘了出来。屋里氤氲着水汽,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夜晚,她们总是半开玩笑地争抢谁先洗澡。王晓菁问赛玲娜:“你要洗吗?”
“晓菁,刚才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
“你只是想保护我,是我让你失望了。”
“你真的没事吗?不用去报警吗?”
“报警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
“就是……没用。这不是我第一次经历了。”
赛玲娜哑口无言。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没那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