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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晓菁好像很喜欢这个称呼:“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她重复了一遍,“你打过弹弓吧?没打过?但是原理知道的吧?必须得先把弹弓拉回去,才能打得远。”
“你当这是拿弹弓打人家玻璃啊?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赛玲娜并不看好王晓菁用个“弹弓”就能打败齐东军。因为齐东军既然还在考虑和罗申续约第二阶段,就说明他根本没有拿性骚扰当回事。从他娴熟老练的掩饰来看,性骚扰女性大概是家常便饭。受害者会忍气吞声大概也在他的预期内。
赛玲娜说:“你不觉得奇怪吗,菲利普已经完成他的目标了。视艺现在自顾不暇,要应付诉讼,要应对监察,很可能会退市和倒闭。高信已经除掉它的对手了,第二阶段要做什么呢?”
“是很奇怪,而且菲利普让我做的那部分到现在都没派上用场。我倒不是可惜做了无用功。罗申有一个定律,‘你的工作永远不会是白做的’。所以我很好奇他到底想把我那部分用在哪里。”
“高信总是不缺竞争对手的,也许要应对其他巨头,国内的没有,国外的也行。就算都没有,假想敌也行。菲利普你还不知道吗?只要能卖出下一阶段的项目,他可以把高信说得病入膏肓、四面楚歌。而刘威又恰恰是个迫害妄想症患者,正好吃他这套。他们俩最后会一起‘捡肥皂’我都不意外!”
她们不禁幻想了一下菲利普和刘威一起“捡肥皂”的滑稽样子,大笑了起来。可是赛玲娜先停止了笑声,担忧地看着王晓菁。
王晓菁知道她仍在担心自己应对齐东军的打算。事实上她也怀疑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齐东军、菲利普等等等等,单凭勇气是战胜不了他们的。现实不是童话,也不是鸡汤文学。在她认识到为了达成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目标需要勇气前,她先认识到弱肉强食才是大多数时候这个世界运转的公理,而这种认识让她很沮丧。强大如罗锐恒都逃不脱被人栽赃的命运,何况她呢?他的离去让她少了勇气,让她左顾右盼、行动迟缓了起来。现在每每回想起被齐东军性骚扰,她恶心得就像一口污浊堵在胃里,上下不是。对齐东军的厌恶是其次,她真正厌恶和鄙视的是自己,为何当时连救命都喊不出来?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也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勇敢。她仍然是那个多年前随时可以被欺负的、父亲遭难却无力回天的小女孩。
今晚王晓菁去了一个地方,在她胆怯、崩溃的时候,那里是她潜意识里唯一想躲避起来的地方。她去了罗锐恒家。
罗锐恒在养病时把密码给了她,那时候她还想不可能用到的。今晚她来了,把所有灯都打开了。她看到客厅墙上的摄影作品换了一幅,是他们在长城拍的星轨。她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在厨房里看到他切菜的背影,在沙发旁看到他坐在地毯上举杯,在书房里看到他把她的欠条夹进书里,在卧室里……她躺到了曾经躺过的床上,闻到了熟悉的松木香。他把她抱到了床上,她扒在他身上以为抱了个枕头,姿势滑稽又暧昧。她想着这一系列的动作,也许是她对大醉那晚依稀的印象,也许只是她的潜意识,也许是惴惴不安的期望。
她伸出手去抱,想象那团空气是罗锐恒。她把那个想象的“罗锐恒”抱了过来,最后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在齐东军侵犯她时她没哭,在菲利普和亚当斯威逼利诱时她没哭,在林姿绮和左安平告诉她爱莫能助时她没哭,在周红梅打电话来问她这周过得怎么样时,她忍了又忍但也没哭。那些时候她不能表现出丝毫软弱和畏惧,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敢放声大哭,把这两天的委屈羞愤都倾尽了。
如果不是因为手机响了,她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对方的声音遥远得像在地球另一端喊话,称呼却是熟悉的:“晓菁姐,是我。”
前台水池里换上了新鲜的玫瑰花。接待小姐穿上了淡蓝色的套裙,为了保持跟罗申的logo(标志)同色系。周五本该穿休闲装的时候,所有员工都被要求穿正装,女员工要穿过膝的裙子,男员工要打领带,说是领导们要看一下效果。几间会议室被辟了出来,门上贴了标签,显示在未来两周都会被征用。就连艾瑞斯头顶上那个坏了的烟雾报警器也被修好了。王晓菁知道它被修好是因为聊天时艾瑞斯点了根烟,结果仿佛打开了淋浴喷头,全办公室都被淋了。幸好是在晚上,办公室里没几个人,要不然所有人都得被浇,还得乖乖出去等着物业来关掉报警器。
能让罗申中国全体人员如临大敌只有一个原因——全球合伙人委员会要来了。
周五这天,王晓菁也终于知道之前自己做的工作究竟在哪派上了用场。视艺在舆论上完全瘫痪,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又再次被当头一击。一个科技媒体放出了视艺的视频App上有暴力色情的内容。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高信借机要求视艺整改其视频内容,竟然在自家的手机和社交网络平台上全面封杀了视艺。视艺股价再次暴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