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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帆:“……”
江羽帆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人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挪开自己的身体,头也不回地往古槐巷走,钟朝舟整个重心都在江羽帆身上,要不是及时伸手撑了一下墙,这一下子他可真就要摔地上了。
钟朝舟扶着墙,看着江羽帆冷漠无情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哎!
他家崽崽为什么就不禁撩呢?
这以后日子不好过啊。
张奕菲来到二班后,不论是她自己的生活还是二班的情况,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若真要说又变化,那大抵是张奕菲突然开始勤奋学习了,每天追在最先熟悉的同桌赵简单,还有年级第一江羽帆身后问题和知识点,时不时会找其他人,当然这两个人居多,找江羽帆的次数最多。
江羽帆这个人一向有恩报恩,别人对他好他也会对别人好,张奕菲替他说过话出过头,自己也就多在学习上帮帮她,先开始钟朝舟还会醋,到后来也没什么大感觉了,或许是免疫了吧,不仅不醋了,还会解答她几道题,偶尔也会互相冷嘲热讽一下。
对此,班里有的同学颇有微词。
大部分是女生,她们要么喜欢江羽帆,要么喜欢钟朝舟,要么是cp粉,总之不管怎么样都很嫉妒张奕菲和两位帅哥走得近,关系还好。
“我靠!张奕菲要不要脸啊!天天往江羽帆跟前凑,恶心死了。”
“就是就是。好多人说她和尚璐璐的事情是尚璐璐挑的事情,要我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张奕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个女生一句话还没说完,旁边就有人迅速拍了她一下,使眼色让她闭嘴。
女生狐疑地扭过头,发现江羽帆赫然站在自己身后,自动散发着冷气,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当然,钟朝舟是肯定跟在江羽帆身边的。
江羽帆淡淡地扫了那个女生一眼,薄唇轻启,低声道:“语言可以伤人于无形,还请你以后谨言慎行,少对别人妄加揣测。”
女生:“……”
钟朝舟笑眯眯地在后面接了一句:“女孩子家家的,嘴巴上还是干净点比较好。”
女生:“…………”
话点到为止,江羽帆对那个女生微微颔首,抬脚离开。
钟朝舟跟在他身后,看了他几眼,说道:“我真没想到你会帮张奕菲说话。”
“她帮过我,我帮她一次没什么。”江羽帆走到了东大厅,趴在窗户边的栏杆上,看着窗外的落日余晖。
被对面的居民楼挡住了一半,残阳依旧如火,直照在人脸上,江羽帆微微眯着眼,直对着阳光,额前鬓边的碎发和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被勾勒的十分明显。
江羽帆微微低下了头,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动作,在长得好看的人做起来也是格外的有风味,尤其是像江羽帆这样的黛玉风的忧郁帅哥,让人总觉得他是在伤春悲秋,张口就能吟诗一首,作赋一篇。
江羽帆轻启唇,声音就和旁人想象当中一样清冷温柔,但说出的话却不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的诗词歌赋,他轻声道:“言语真的可以伤人的,而且伤害性很大。”
钟朝舟一愣,他没料到江羽帆会突然谈起这个话题,而且看崽崽的表情,貌似……
钟朝舟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原来……”
“不是我。”江羽帆摇摇头,“但经历这种事的人和我有关,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回头我慢慢和你说。”
“……哦。”
江羽帆轻轻吐了口气,经历这种事的人,其实恰恰是该被所有人尊敬的人。
十年前江茗脸上的音容笑貌,和十年后病床上的骨瘦如柴,还有十年间偷偷躲起来无数次一个人小声哭泣替自己的父亲鸣不平的江欢……
一段段往事浮现眼前,伤感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密密麻麻布满全身。
江羽帆看着眼前的夕阳,只觉,残阳如火,如果残阳真的是火就好了,那样就可以一把火烧掉所有的过往,销毁所有痛苦的过去,他们就不必再拘泥于曾经,可以放心大胆肆无忌惮地放眼未来。
往后余生,就可以像飞鸟一样,自由自在。
突然,眼前一黑。
钟朝舟伸手遮住了江羽帆的眼,他听到熟悉的温柔嗓音响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作祟,他听着这个声音,心里竟然萌发出了一种倦鸟归林的感觉,就好像是漂泊在外的游子找到了家,有了依靠:“不愿意想就别想了,忘不掉也不用刻意去忘,有我呢,我等你慢慢把事情告诉我,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承担,全替你扛了也可以。”
江羽帆也不管这是在学校了,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钟朝舟怀里,纵使眼睛被遮着,他依然能想象到这个人的眼神有多温柔,他轻笑:“你最近花言巧语有点多。”
“你听了高兴,那我就多说点。”
江羽帆笑着抿唇,抬手揉了揉钟朝舟的头发,钟朝舟由他摸,头发不让自己对象摸还让谁摸。
好乖啊。
江羽帆想起自己在网上看到的,别人都在抱怨为什么自己找不到一个忠犬系男友。
这应该就是忠犬系男友的典型代表了吧?
江羽帆心里无端开始骄傲。
忠犬系,我的。
别人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