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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知道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她做了什么事情吗?她介入有妇之夫的家庭成了第三者,并且还给男人生了个孩子。因为她和她的孩子,男人抛妻弃子,执意要和她在一起。”
秦勉虽坦然,但喉咙已经嘶哑,话音里有颤抖。
他看了眼始终沉默的历思凯,继续道:“我觉得我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女人,遇到吴海生那年她二十二岁,她被爱情蛊惑放弃学业,一心一意跟着当时还是穷小子的吴海生流浪吃苦。我的母亲家境富裕,抛弃一切和吴海生私奔后我的外公一怒之下宣布和母亲断绝关系。”
“没有家人的接济,母亲跟着吴海生吃了许多苦。那时的吴海生借着做外贸生意的借口,实则是在做毒品运输。我母亲是在二十三岁生下的我,那年吴海生经常坐海运的船前往世界各地,而且一走就是一两个月。他不在家的期间,母亲独自抚养我,同时还得做些零工贴补家用,她做着糙活一做就是七年。”
“我母亲把自己熬成了黄脸婆,却依旧整日盼望着吴海生回来。吴海生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终于他回来了。”
可是他不是自己回来的,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那个女人就是阿慎的母亲周影,漂亮的小男孩自然就是阿慎了。”
“当时只有七岁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觉得这个女人好漂亮,女人怀里的孩子也很可爱。但事实很残忍,那天晚上我的母亲和吴海生大吵,吴海生甚至动手打了母亲,母亲的眼睛哭得发肿……当时我藏在门后,听着屋子里争吵的声音,我没有哭却觉得刺骨的冷。”
“从那个夜晚开始,我一下子长大了。我恨吴海生,我恨所有人。第二天吴海生扬长而去,抛弃了我和我的母亲,当时的我没有哭,而是站在吴海生离开的那条路上看着吴海生的背影,那时我就在想,我永远不要这个父亲了。”
角落里传来一声叹息,气氛沉重,谁也没留意到那声叹息来自哪个人。
秦勉十分投入,蹙眉道:“从那以后吴海生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和母亲无处可去,母亲本想回家投奔外公,却听说了外公做生意破产承受不了跳楼的事情。那天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她抱着我说以后她只有我了……”
“我和母亲只好就在这个残破的家里生活,一年后,母亲忧思郁结神经出现了衰弱,不知怎么她跑到河边把自己给淹死了……从那以后我成了孤儿,镇上的居民可怜我,时常给我送吃的。”
“可是我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我需要迅速成长起来,我需要有自己的势力在未来的某一天能亲自找吴海生报仇。于是我忍辱负重给吴海生写了一封信,我等了两个月,吴海生终于出现了,他将我带在身边穿越边境线去了缅甸生活。”
秦勉面无表情道:“在缅甸我又看到了周影和阿慎,那个时候只有三岁的阿慎追在我的身后叫我哥哥,我恨他,却不能露于言表,只能装作喜欢他的样子陪他玩陪他闯祸……”
“我十二岁、阿慎七岁那年,吴海生被掸邦的势力追杀,他拖家带口带着我们偷渡回国,在云滇的湄公河流域我们被雇佣兵追杀,阿慎的母亲被推入湄公河被汹涌的河水卷走。吴海生为了阿慎的安全,将阿慎送到了他母亲的老家雅山市大安镇,而我则是跟着吴海生一起开始了逃亡的日子……有时候我在想吴海生为什么不把我也藏起来,也许是他心里没有我这个儿子,也许是我更机灵些,把我带在身边能帮助到他……”
“一年后,掸邦的势力被灭,吴海生没有了后患,这才又带着我回了缅甸。吴海生重操旧业,再次走上了毒品运输的路。后来他的势力越来越雄厚,几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我在他的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渐渐地我开始筹谋,我想摆脱他独立起来,等到自己彻底有能力的那天就杀了吴海生为母亲报仇……”
“后来我真的独立了,我恨吴海生,却依旧敌不过他的势力,于是暂时作罢。我恨周影,可是周影死了,死在了湄公河里,只能不了了之……可是我不会放弃,周影不在了,还有她的儿子。我打听到阿慎被吴海生安排留在了一所孤儿院里,他在那所孤儿院里生活得很好。于是我多次回国,偷窥他的生活的同时,开始倒计时哪一天杀了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终于,说完了长长的话,秦勉叹息一声。
他的声音嘶哑,看向历思凯:“历警官,我知道你的家庭优越,我想问一句,知道阿慎的身世、知道阿慎有一个毒贩父亲后你还能坚持那份感情吗?你出身名门正派,你的父母知道真相后会同意你们的感情吗?”
历思凯肩膀一颤,抬眼看向身旁的周慎。
周慎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但他依旧从容。没有人知道他双手紧握,其实指甲已经刺进手掌心,没有人知道他虽然波澜不惊,实则暗里咬紧嘴唇,喉咙里都是腥甜的血腥味……
他站在笔直,却始终垂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他的手指一颤,触到了口袋里的一处冰凉。
终于,他抬起单薄的眼皮藐视全场,他的目光清冷无神,却在看到历思凯的脸那刻终于有了笑颜。
他的眼里闪着光,看向历思凯的目光炽热真诚……
周慎向前一步,与秦勉正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