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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卫生间与医院的清净凄凉背道而驰,充斥的暧|昧旖旎久久不散,偶尔不慎从门缝里溢出的几声闷哼,也不知出自谁口。
“够了,这就够了……”江穆野把头埋在谢星舟肩窝,极其克制地喘着粗气,却抱着谢星舟不让他动。
“让我缓缓,一会儿就好……”
谢星舟便任由他抱着,然后从这个角度看见镜子里江穆野后背上的伤绷开了几道口子,有的还在往外冒血珠。
难怪刚刚接吻时,江穆野喘得比他还厉害,恐怕一半是忍的一般是痛的。
谢星舟有些生气还有些自责——刚刚不该故意捉弄人的。
灼热的氛围戛然而止,两人就这么纯洁的抱了许久,江穆野却仍旧没有熄火的趋势,他忍得青筋直冒,终于受不住拉开卫生间的门,一把将谢星舟推出门去。
“砰——”随着关门声响起,谢星舟踉跄一步,站稳后一脸茫然地回头看着紧闭的卫生间门。
他眨了眨眼睛,转身靠近一步。
磨砂的玻璃门里晃过一道高大的人影,江穆野靠在门边,哑着嗓子制止门外的人:“别,别进来……我自己来。”
谢星舟了然,他挑了挑眉,转身要走。
卫生间里的人却又叫住他:“也别走,在门外陪着我,我……我怕出不来。”
“知道了,你快些。”
谢星舟低低笑了一声,转身靠在卫生间的磨砂门上等着。
江穆野不再出声,卫生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且夹杂着难受的闷哼声。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却一直没有突破的那一刻,谢星舟念着他的伤,手搭在门把手上,几次欲进又止。
终于,他听见江穆野嘶哑的嗓音在叫他的名字,“谢星舟,你出声,和我说说话……”
“说什么?”
“嗯——”
话音刚落,门板被砰地一声撞响,江穆野声音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
热浪翻过一阵,砰地砸在地面上,门里脸红的声响渐渐平息。
江穆野像死过一回般,喘着气将额头抵在谢星舟的影子后,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往下落。
谢星舟知道他没事了,才站起来朝病床边走,床头柜放着双氧水——他得给江穆野擦擦背上的伤,否则明天医生问起来怎么绷了伤口,才要叫他无地自容。
修长圆润的手指将药瓶拧开,谢星舟弯腰从最底层拿了一根面前,刚直起身,后背又抵上一堵温热的墙。
“谢星舟,我好爱你。”江穆野突然出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卑微地问他,“你感受到了吗?”
才解决掉的东西又有再来一次的趋势,这爱竟然是有实体的,谢星舟当然感受到了。
他不说话,推着江穆野去床边坐下,抓过一旁的被子盖在江穆野身上,然后把双氧水往绷开的伤口上倒。
“擦药。”
明明江穆野都已经快要被欲|望淹没,谢星舟的声音却还是这么冷静又无情。
难道他真的就没有哪怕一点点动情吗?
江穆野知道,答案总是伤人的。
他神伤地垂下目光,看着谢星舟在床边走来走去替他擦药。
等谢星舟擦完药,又服侍他穿好病号服,他才终于找回一点力气,重新把目光落在谢星舟身上。
谢星舟正在收拾床头柜上的药,侧身对着他,露出的左耳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江穆野一愣,不太相信地眨了眨眼睛重新看了一遍,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线,“那颗痣……”
谢星舟动作同样顿住,半晌他才抬手捏住耳垂上的痣,转头对江穆野笑起来。
“不好看吗?”
有这颗痣不好看吗?
原来的谢星舟不好看吗?
完完整整的谢星舟不好看吗?
为什么这颗痣苏阮有他就得取掉,这颗痣是属于他的,江穆野若是要说爱他,那就要一并爱。
“好看。”江穆野伸手拿掉谢星舟握住耳垂的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描摹那颗失而复得的痣,认真地说:“只要是你,都很好看。”
谢星舟也认真地看着他,问:“那你会不会还是看见它就会想起……”
“不会。”江穆野回答得很快,这些解释的话似乎是很早就想要说,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
“不管你信不信,我早就没有把你当成谁的替身,不是在你离开我之后,是在从前爱得最热烈的时候,我那个时候最爱的就是你,只不过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其实谢星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说这些早就没有用了,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真的好想说给谢星舟听。
江穆野不敢去看谢星舟的神情,只自嘲地笑笑,又继续说:“我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在学生会的仓库看见你,你系着不知道哪里借来的围裙,浑身上下染满了颜料,袖子挽得高高的,连鼻尖上都是蓝色的颜料,看见我的时候,对我懵懵懂懂的眨眼睛,特别可爱,我当时愣得连桌子都摔了,然后你又被吓了一跳,差点弄倒了身后的海报板,那个时候我就有想要把你抱进怀里的冲动。”
谢星舟呆呆地听着,半晌才说:“我以为,你摔了桌子,是因为我长得太像……”
“不是,没有。”江穆野摇头,“那个时候我爸不喜欢苏阮,把他送出了国,所以其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是在和我爸较劲,认为他限制我的爱好,所以就一直耿耿于怀,一直强迫自己去记得从前的人和事,然后才把你当成苏阮的替身,其实也是我想要接近你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