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夫妇的七零奋斗录 第116节
屋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看彩色影像,兴奋得紧,全程四个多小时,除了不得不上厕所,一直都没走开。晚会结束后,大伙才恋恋不舍的回家。
待人走后,吴氏摸了摸电视机的的大屁股,“哎呦喂,这是吃了多少度电啊,烫得都能煎鸡蛋了。你说说你们,好端端的买这个电视干啥啊,一晚上就烧了一个月的电。”
吴氏现在是能挣钱了,但骨子里还是节俭抠门的,今晚上的电费叫她心痛不已。
刘翠萍正在扫地上的瓜子皮,听到吴氏的埋怨,便安慰道:“妈,你别担心,这几个月的电费,我们出。你只管用就是。”
吴氏听到这话,眼皮闪了闪。
想当年,翠萍为了让春燕上学,就一学期三块钱的学费,闹起了分家,说他们老俩口不公平,让老二老三给老大家的做牛做马。
如今翠萍倒是大大方方的承包了家里这几个月的电费,还买了糖果瓜子请全村人吃,一晚上就吃掉了十几块钱,果真是挣了大钱就会不计较小钱。
人啊,越穷越爱计较,反倒是发达了,脾气更宽和也更爱做善事。
当然村里人也没那么厚脸皮,昨晚上在别人家白吃白看,咋能啥也不表示呢?
初一这天各家出去走动,老陈家的几个小娃娃收到了不少拜年红包,虽说只有一两毛,但这也是一片心意嘛。
吴氏和刘翠萍知晓后,脸上的笑意更是越发灿烂了。
到了初二,大嫂二嫂都回娘家去了,出门的时候拎满了东西。
以前条件不好,回娘家就是一把挂面、一斤白糖,用现在的眼光看,简陋得很。
如今条件好了,肯定要置办好一点,肥肉是必备的,但簇新大棉袄得有吧,麦乳精得拿两桶吧,还有沪市大白兔来一袋,文君酒来一瓶呗,小康烟来一包呗。
这些东西都是用网兜子装的,提着走在路上,路人们看得一清二楚,很是羡慕不已。
两位嫂子在娘家的地位那更是水涨船高,从前说话趾高气昂的嫂嫂们更是对她们和气得不行。娘家人们还想留嫂子们住一晚,但被拒了,因为陈抗美今天要回娘家。
一年在外,也就年底的时候能见面,哪能错过?
陈抗美一家也想见哥嫂子侄们,特意没走,要留宿。
吃晚饭的时候,陈爱学看着家里三世同堂、丰衣足食的场面,主动拿出相机。
“趁着人齐了,咱们拍个全家福吧。”
“好。”
拍完以后,李秋月才叹气,“也不知道柱子在哪呢?家里人都齐了,就差他一个。”
众人这才意识到柱子还没回来呢。
这几年柱子一直在外头,还真没在家过几次年,家里便渐渐习惯了他不回来过年。只是李秋月作为他的亲娘,到底比旁人更挂念几分,又听到全家福几个字眼,难免多了些伤感。
吴氏想到自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结果老了后一个都不在身边,只有自己和老头子相互扶持着过日子,也倍感怅惘。
“孩子长大了,总是要离开父母的,你要习惯。尤其是柱子,教练说他年纪小,运动生涯长着,以后要经常出国呢。”
去年十二月,亚运会结束后,家里收到了柱子的最新消息,是从省里头传下来的。
柱子虽然没能获得奖牌,但成绩很亮眼,得了第四名,在这个项目上打破了从前的国人记录。再练两年,肯定有冲金的希望。
所以上头给了嘉奖,一层层的传下来。
家里面既觉得骄傲,又担心孩子小小年纪就在外头东奔西跑,吃苦受累。真是叫人甜蜜的担忧。
刘翠萍看着自己的大女儿,现在上初中了,性子比小时候越发沉稳,不像从前那么黏着自己,总感觉母女间没那么亲了,心下亦是觉得失落,跟着叹了口气。
这好端端的团圆饭,本来还喜气洋洋的,咋忽然间就变得这么低沉呢?
陈老爹瞪了一眼吴氏,吴氏深觉委屈,这不是话赶话说到了嘛?再说了她也是好意劝大儿媳,哪知道儿媳们那么感性?
切,到底是年轻人。
林若云瞧着爹娘的眉眼官司,赶紧给两人倒了一杯可乐,“爹娘,这一杯敬您二位,把爱学兄弟几个拉扯大,你们辛苦了!”
有了林若云这个开头,其余人也跟着举杯敬谢,先前那两股奇怪的气氛彻底被冲散。
初五以后,过年的热闹劲渐渐消退,家里人继续忙着收拾新房子。
村里人不怎么忙,也爱来陈家,一部分是为了交好陈家两兄弟好出去打工,一部分是妇孺老幼,妇孺是来跟吴氏交流养猪经验的,小孩子们则是来蹭电视看的。
元宵节前,新房全部装修好,但依然不能搬进去,要通风散味,估计秋收后能搬。
尽管看不到里面的样子,但它的外观就足够惊艳。三层高的小洋房,白净的瓷砖,太照在上面金光闪闪的,是村里独一份的风头。
林若云出门摘个菜,兜个风,都能收一大群人的羡慕。
过完元宵节,陈家办了一回流水宴,答谢乡亲们在建房一事上的帮助,又给各家发了一包烟一条毛巾。
同时,也召集了一批准备南下打工的年轻人。
正月二十,陈家两兄弟带着家人和队上的乡亲们南下打工了。
林若云和陈爱学也回学校了。
这学期两人的课程不多,主要还是帮着老师完成项目,同时也要思考毕业论文的方向和选题。
有句话叫时势造英雄,得益于此,林若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毕业论文方向。
第109章
四月份, 一篇标题为《新时代企业家的歌》的文章登上了《群众日报》的头条。这篇报道主要是转载浙省的一篇采访稿,介绍的是当地一位乡镇企业厂长的事迹。[1]
这位步厂长叫原先是乡镇裁缝合作社的社员, 后来被选为厂长, 便开始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
他在厂里的名声并不好,因为他太“专横”,打破了工厂员工的铁饭碗——开除了职工。其次, 他还提出了奖金“上不封顶、下不保底”的原则,损害了部分员工的利益。
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制衣厂长挨骂越多, 厂子的效益越好。
原来步厂长搞的这些改革, 提升了工厂的生产效率、生产质量, 使得他们的产品在市面上及其受欢迎,商品供不应求。
厂子的资产更是从原来的几万块, 扩张到几百万。
省报的记者发现了这个事,便主动采访这位厂长。经过一段时间后, 这份报道被转载到《群众日报》上, 此后被d报系统多次转发宣传。
林若云敏锐的从这件事上嗅到了新风向。
去年春节,她给大姐打电话, 大姐说当时卡得严,关于改革,似乎一切停滞下来, 可眼下再看d媒宣传的方向,改革春风再度吹回来了。
林若云想起了徐老之前说过的那句话,“每一个新政策的出现都是为了解决当下的问题”,当时收紧是为了修正改革过快过热, 那如今呢?是因为收得太紧, 大家互相观望不敢有所动作, 需要鼓励了吗?
林若云跟导师说了自己的论文选题方向,导师没有明确表态,让她再等一等。
在等待中,形式越发明朗。
步厂长不仅上了报纸,还上了电视新闻,他的制衣厂也有了专属纪录片。
纪录片播放后,更多人对步厂长的改革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他的脱颖而出,不单是因为敢想敢干,还有他那敏锐的市场眼光,以及一些看似出格实则灵活大胆的奇思妙想。
步厂长选派员工去沪市、羊城,去观察大城市的服装变化,专研时下的流行款式、颜色和面料,再拿回来让厂里的设计师重新设计,然后试水做一批拿去大城市试销,销量好的就加大生产投入,不好的则剔除。
除此之外,步厂长还筹建了时装表演队,就类似于国外的服装走秀,打起了活广告,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好。
步厂长虽然是端的铁饭碗,但服务意识很强,对着电视采访,他说厂里每回举办看样订货会,他都会租小轿车,用来接送客户。
试想一下,当两家工厂,提供的商品质量和价格都差不多时,其中一家的服务如春风化雨一般温柔体贴,谁能不偏向服务更好的那家?
步厂长还设计了厂标、厂徽,有意的塑造“名牌效应”,而他设计并要求让员工们穿厂服上班、唱厂歌的行为,更是无意中增强了工厂员工的归属感和专业感。
由此可见,步厂长的确是个出色的厂长,既能抓生产,又能搞销路,还能抓管理。
电视新闻,有图像有声音,传播影响更大,很快,全国企业们兴起了一股向步厂长学习的热潮,纷纷亲自去厂里拜访。
这时候,林若云的导师告诉她,可以准备写毕业论文了,选题这关没问题。
***
此时已经是暑假了。
林若云和陈爱学起初是计划去鹏城的,但今年出了一个大事,“二w大案”,全国都在通缉这两人。
夫妻俩有些不安,便决定暂时不出远门了,安心呆学校。
关于二王,这段时间报纸上对他们的报道也不少,上面则是意识到治安问题的重要性,加强了治安管理,最明显的就是各地派出所的同志增加不少。
《群众日报》更是明确指出,法制建设是经济建设的重要保证,只有治安环境好了,才能让人放心来投资。
暑假里,夫妻俩还去看了柱子的比赛。
这小家伙年后回了老家一次,仅呆了几天,便要长驻京市,说是为了明年的奥运会准备。
这小子,进步得可真快。不过田径项目素来是非洲朋友们的长处,和他们比啊,希望柱子不要被打击得太惨。
快要开学前,徐老叫陈爱学和林若云去他们家里一趟,说是有外国人找他们,特别着急。
离开米国时,夫妻俩留的是徐老家的电话,但回来一年多,并未有人联系过他们,渐渐就把这事忘掉了。这忽然来了消息,还真不晓得是什么事?夫妻俩有点惴惴不安。
晚上吃过饭后,几人坐在一起看电视,九点多的时候,客厅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徐老走过去,接了几句话后便把话筒递给陈爱学。
林若云隔得有点远,听不清话筒对面那人的话,只见陈爱学不住点头“yes、yes”,唇角更是忍不住往上翘。
看来是好事啊!
果然,陈爱学挂掉电话后,就兴奋的冲过来,一把抱住林若云往半空抛,“媳妇,中了中了,我中大奖了!”
林若云被他颠得心惊胆颤,抱住他脖子,“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能不能把我先放下来,再这样我可就要被你摔坏了。”
陈爱学注意到徐老孙老正憋笑呢,放下林若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是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给我们也说说,你到底遇到啥好事了?”
“我在米国时参加了一个建筑比赛,今天主办方通知我,我获得了一等奖!并且很快就会动工建造!
这回给我打电话,主要是为了和我确认收款信息,另外建设过程中,可能有部分设计会被更改,他们需要征求我的同意。”
徐老又问,“那你同意改动吗?”
他知道有些搞设计的,对自己的作品独占欲都很强,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设计指手画脚。
陈爱学点点头,“我同意了。就算是我自己去监工,为了方便施工建造也会做一些微小的改动,只要保证主体设计不变就好。”
孙老更关心比赛奖金,“那个一等奖发多少钱啊?”
“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