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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他话音还没落,江峰忽然瞪大眼睛,露出一副受到严重惊吓的表情,脸上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刘常礼:“……江医生?”喂喂,他才刚吓唬了一句,这医生心理素质也有点太差了吧?
但江峰却并不是被这句威胁吓到,他眼睁睁地看到,刘常礼在一抬头间,眉心竟赫然多出个黑乎乎的血洞!
刺眼的日光下,黑红色的血浆混合着某种白色的液体,正缓缓地从血洞中淌出来。
刘常礼的脸也变成了铅灰色,完全是一副死人相,然而他的嘴唇还在一开一合,发出空洞洞的声音:“江队长,我好疼,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江峰太阳穴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脑海深处破土而出,下意识答道,“对不起,我……”
对不起,没有救下你,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江医生,你怎么了?”刘常礼扶着江峰在木质长廊坐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头晕?胃疼?是不是早上没吃饭低血糖了?”
那张脸转眼间又恢复正常,带着年轻人应有的红润气血,显得生气勃勃。
他刚才出现幻觉了?江峰用力揉了揉脑袋,眩晕感终于逐渐散去:“我没事。”也并不是完全没事,他的头还懵懵的,舌头也好像变成了铁做的,又沉又涩,每个字都吐得相当费力。
而刚才看到的那幕幻象仍深深刻在他脑海里,从声音到画面,都显得那么……真实。
“没吓着你吧,我这是老毛病了。”江峰喘了几口气,擦去额角的冷汗,“早上一不正经吃饭就容易低血糖,你……”他忽然呼吸一滞,声音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的身侧空空荡荡,根本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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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白天太累的缘故,江峰一夜都没睡安稳,梦境始终光怪陆离,搅扰得人不得安宁。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雨滴细密地冲刷着窗玻璃,像在窃窃私语。
六点十五分,命运交响曲准时响起,把江峰从浅眠中拖出来。他揉揉眼睛,靠在床头清醒了一会儿,意识到今天是停职察看一周后的第一天。再过不到两小时,他就又要回归西潭神外的怀抱了。
这一周过得飞快,好像还没什么感觉就结束了。江峰回忆了一会儿,才慢慢想起这七天发生的事情。除了第一天有警察登门拜访,剩下的几天,大部分时间他都用来研究病例、读论文、看手术录像,偶尔下楼到小区便利店补充一下物资……日子过得相当充实。
两个小时后,江峰准时到达医院,立刻受到大家的热情欢迎——病例研讨会、坐诊、手术,外加两个学术交流讲座。魏主任不计前嫌,大手一挥,宽宏大量地安排了一堆工作给他。
于是,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江峰就忙了个脚不沾地,变本加厉地补齐了上一周落下的工作进度。
这样的疯狂加班模式持续了一个多星期,依然没有消减的势头。
某天中午,江峰挂着俩大黑眼圈,正没精打采地在餐桌旁吃饭。厉至诚端着托盘在他对面坐下,顺手递给他一杯豆浆,问道:“累成这样,刚下手术台?”
江峰点点头,把嘴里的米饭咽下去,回答:“库欣综合征,药物治疗不起效,肝肾衰竭,免疫系统抑制。今早做了瘤体切除和双侧肾上腺切除,唉,能不能挺过今天还是个未知数呢。”
厉至诚拿筷子挑着面条,边听边吃,又问:“你昨晚上不是也开了个头?连轴转啊。”
“开头”是神外科对开颅手术的昵称,听着很血腥,事实上也确实很血腥。
江峰表情微微一僵:“也不算连轴转。那场没做多久,病人术中心跳骤停,没能救回来。”
“脑动脉畸形?”
“慢性硬膜下血肿。”江峰回答完又皱起眉头,奇怪道,“师兄,你怎么忽然对我的病人这么感兴趣?”
“随便问问。”厉至诚慢慢咀嚼着面条,神态间也有股难掩的疲惫,转移话题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神外的病人一下变多了?”
“变多了?”江峰筷子一顿,被厉至诚这么一说,好像是比平时多了点,他这周的手术都快排满了。
但是神经外科不比风热门诊,还讲究个高发季节,就诊的病人原本就时多时少,像最近这种赶在一块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没想到,厉至诚这样的工作狂人也有抱怨工作多的时候,江峰赶紧给他夹了个鸡腿,笑道:“忙不过来就跟老魏说,让他多给你配几个帮手。”
厉至诚摇摇头,沉声道:“不止是病人太多,而且有不少都是罕见病,库欣综合征、安东盲目症,刚才又确诊了一例遗传性感觉和自主神经障碍。”
“你说什么?”江峰明显愣怔一下。
“遗传性感觉和自主神经障碍,四型。”厉至诚重复道,四型障碍意味着病人会丧失痛觉。这种罕见的慢性基因病,大部分医生都只在医学案例里见过,有生之年碰上个活的确实值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