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向给她指路的女孩儿道谢，随即便踏上了征程。
    nbspnbspnbspnbsp　　两三千米对于普通的年轻人来说，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脚程，青梅奶奶一开始也没有想太多，等她真正走起来才发现，这段路并不容易。
    nbspnbspnbspnbsp　　江城大大小小的路都修的很齐整，但是青梅奶奶踩在上面，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牵动着五脏六腑，为了减轻疼痛，她走得很慢，身后遛狗的大爷都能走到她前面去。
    nbspnbspnbspnbsp　　雪花落在树上、车顶上、地面上，也落在青梅奶奶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脊背上，她像是雪中行走的雪人，每一步都艰难，但却未曾停下脚步。
    nbspnbspnbspnbsp　　-
    nbspnbspnbspnbsp　　医院里，宋玉时醒来发现隔壁床是空的，老太太的衣服也不见了，便以为她又是起早去其他病房串门，也就没怎么多管，忙着去洗衣服。
    nbspnbspnbspnbsp　　等宋玉时忙完，到中午该吃饭的时候，老太太还是没回来，宋玉时这才意识到不对，不管老太太怎么爱出去逛，到了饭点也一定会回来的。
    nbspnbspnbspnbsp　　宋玉时赶紧出去找，可医院里早没有了老太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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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不知走了多久，青梅奶奶终于遥遥看见了一中的大门。
    nbspnbspnbspnbsp　　因为走了太久，她累得在原地喘着粗气，被癌细胞霸占的肺宛如破旧的风箱，发出嘶哑难听的吼声，在冰雪天里化作一团团白雾。
    nbspnbspnbspnbsp　　还有一段学府路，应该是上不去了。
    nbspnbspnbspnbsp　　要来不及了。
    nbspnbspnbspnbsp　　一中红砖白瓦的教学楼在大雪飞扬的时候格外好看，青梅奶奶没有机会到近前细看，但她知道，她的孙子孙女都在里面用功读书，他们以后都会成为最优秀的人，这就够了。
    nbspnbspnbspnbsp　　接下来，应该回到最初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　　-
    nbspnbspnbspnbsp　　青梅奶奶背着一身的白雪，叩开了平芜江边那家小院的大门。
    nbspnbspnbspnbsp　　两个多月没有回来，这里还和走的时候一样，刚推开门，小许清清便飞快地迎了出来，这小黑猫在雪地里不用费力就能找到。
    nbspnbspnbspnbsp　　“瘦了这么多啊，过来，让奶奶看看我的小乖乖怎么样了？”
    nbspnbspnbspnbsp　　没有人顾得上照顾小许清清，还好它原本就是只流浪猫，找吃的难不倒它，每天出去觅食以后还知道回家里的窝睡觉。只是还是不如青梅奶奶在的时候，它原先减不下去的肥现在反而减掉了。
    nbspnbspnbspnbsp　　老一辈的人都说黑猫通灵，小许清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从青梅奶奶回来的时候便一直贴着她的裤腿蹭来蹭去，叫声呜咽。
    nbspnbspnbspnbsp　　“走，小许清清，我们进屋去。”
    nbspnbspnbspnbsp　　屋内久没有人居住，人味儿很淡，到处都透着股湿冷的气息。
    nbspnbspnbspnbsp　　青梅奶奶去卧室，从她的衣柜里翻找出一支智能手机，这还是盛明野以前买给她的，说是现在用智能手机出门更方便。青梅奶奶当时责骂他又乱花钱，自己成天住在大坝上要什么都有，用得上哪门子手机。
    nbspnbspnbspnbsp　　盛明野便又教她如何使用微信聊天，还添加了他和许清知的好友，只是青梅奶奶觉得这玩意儿金贵，怕自己不会用再玩儿坏了，所以一直锁在衣柜里没开过机。
    nbspnbspnbspnbsp　　这会儿青梅奶奶把手机拿出来，坐在床边，按照盛明野教她的方法，开机，然后点开微信。
    nbspnbspnbspnbsp　　她的微信只有两个好友，头像是黄昏的是盛明野，她点开盛明野的聊天框，输入一段语音。
    nbspnbspnbspnbsp　　但是手机没有联网，因此语音消息点击发送后，消息框旁边一直转着一个圈，青梅奶奶并没有意识到发不出去，转而又点开了许清知的聊天框，这次，她说的久了一点。
    nbspnbspnbspnbsp　　发完消息，青梅奶奶倒在床上，使劲撑着眼皮，不甚清醒地脑子里思考着还有没有什么忘记了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　　小许清清不停在床边打转，叫声急促刺耳，它一跃而上，依偎在青梅奶奶身边。
    nbspnbspnbspnbsp　　没有了吧。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该见的也都见到了，没什么再放心不下的。
    nbspnbspnbspnbsp　　那便可以安然地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　　这一年，江城的初雪弥天，盖住了所有行走过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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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春山外”的对面，就是青梅奶奶住了一辈子的平芜江，许清知和盛明野再次来到“春山外”，是在青梅奶奶下葬那日，雪停了，宋玉时也在，小许清清卧在碑前。
    nbspnbspnbspnbsp　　三人在这里从早上待到了傍晚，墓碑上的照片是青梅奶奶为数不多的一张，奶奶不习惯拍照，每次都笑得很生硬，盛明野要逗她好久，她才笑着骂他一句。
    nbspnbspnbspnbsp　　他们最后在小院里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依偎着一只黑猫，往日富有攻击性的老人了无生气，全身冰冷僵硬，再也不会起来骂他们了。
    nbspnbspnbspnbsp　　整理青梅奶奶的遗物时，盛明野发现了手机里未发出去的几条微信语音，他给手机连上网络，消息在青梅奶奶走了以后发到他们的手机上，好像她还未离开过。
    nbspnbspnbspnbsp　　“臭小子，以后在家你得夹着尾巴做人了，你爸你妈要是再想收拾你，可没有其他地方再收留你了。不是奶奶说你，马上就快十八岁的人了，靠谱一点，别老是油嘴滑舌那一套。奶奶本来是想撑到你十八岁生日的，但是好像来不及了啊，那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