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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耹瑶开门见山,“近几年法律没有进行修改吧?”
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傅钦在电话那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解释。
“我单方面查到的,简灼和任俏在前期搜集证据的时候下了功夫,连同早期简先生和温女士收到的恐吓信都有存证。你出车祸之后,他开始着手处理。各项违法行为加起来,教唆罪、故意伤人、杀人未遂,还有当年她女儿故意杀人案件也被重新翻出来再审。综合起来,二审维持原判,死刑。”
耹瑶记下地址,两人又闲聊几句,电话掐断。
今日未下雪,不过温度着实不能算暖和。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加上北风一吹,骨头都能碎成渣子。
耹瑶中午陪着简灼又睡了一会儿,提前醒了,拿车钥匙悄声出门。
调出导航,往城南监狱开去。
铁门哐啷哐啷响着,耹瑶在门卫处做了访客登记,跟着警卫往里走。
傅钦已经先一步到了。
这还是耹瑶车祸失忆加昏迷后第一次见傅钦。傅钦和梦里大相径庭,早已经长成十足十的商人模样。
他身后还跟着负责这起事件的警察。
“罗明晨也在?”耹瑶问道。
傅钦点点头,指了指侧面的房间,“都在审讯厅了。”
耹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出声。
“先去见谁?”
耹瑶摩挲了一下口袋装着的东西,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先去见方槐吧。”
方槐的人生,是从她的母亲毁掉的。
她甚至未能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母爱,也没能拥有爱。可怜吗?耹瑶看着正在输入大门密码的警察,顺着门上的防护网往里看去,在心里默默否认了。
方槐一点也不可怜,甚至有些可悲。
她和她的母亲一样,同时做了金钱和地位的附庸品。没有自尊,不会自爱,更无法懂爱。
她或许,有很多次能够回头的机会。
可她仍旧义无反顾,像个单刀赴会却又滑稽的小丑。
哗啦一声响,有锁链的声音响起。
耹瑶抬起眼睛,在那扇玻璃窗的后面,见到了形容枯槁的方槐。
她的头发如同干草,绒乱地在她的脑袋上堆砌着。倘若这里有鸟,那或许就是它的家。
方槐平静无波的眼睛,在接触到耹瑶的那一刻,看似波动了一下。
耹瑶轻微侧过身,和警察交涉,“我想,和她单独聊聊。”
“多久?”
“十分钟。”耹瑶给出肯定的数字。
警察看了她一眼,又将眼神落在了角落的摄像头上,“好。”
等大门‘砰’得一声关上,方槐才施施然笑起来,像是恐怖片的某段音效,咯咯咯的,瘆人。
“醒了?”方槐上半身挺起,靠在了椅子上,眯着眼睛嘲道,“竟然没死,可惜了啊……”
“让您失望了。”耹瑶双手合拢,手肘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礼貌起见,来看您最后一面。”
方槐嘴角抽动着,嗤笑一声:“你还不如在坟头看我的遗照呢,在这儿有什么好看的,一点光线都没有。”
“心态挺好。”耹瑶笑道,“最近这一个月,偶尔想到,我还是挺恨的。恨你、恨你的女儿。想着想着,还能恨到我的亲身父母身上去。”
如果不是上一辈这荒唐的单向婚约,如果不是方槐和罗明晨的各种阻拦,她和简灼,就不会隔了五年的错位时空。
“呵——”方槐轻颤地笑了一下。
耹瑶:“您别说,一脚踏进来后,我却一点恨意都没有了。为了简夫人这个名号,逼迫自己,还有自己的女儿。我突然想问问您,有没有那样的一瞬间,是让你感觉到自由的?”
“自由?”方槐的手举起,手掌张开,在白织灯下晃了晃,明亮的光线在眼球上晃动,和醉汉似的说,“我很自由啊。”
双手手腕上,是禁锢住她自由的手铐,脚下是拖延她前行、防止她逃跑的铁锁链。
可在这狭□□仄的审讯室,她竟然察觉到了自由。
她像作家写文埋伏笔一般的日子,终于到头。
尘埃落定、刽子手已经举起刀斧,她反而有种自得自乐之感。
方槐轻飘飘叹道:“你们命大。”
她的视线再也没有落在耹瑶这个方向,而是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手铐,一遍遍摩挲着。
耹瑶起身,走到玻璃窗门口,淡淡的橘子气味从各处缝隙逸散到对面。
Alpha的信息素压制是不会有Omega逃脱掉的。
耹瑶看着方槐的脸色渐渐惨白,低声说道:“您放心,你不会死在这儿。只不过,直到死之前,您得天天沉湎于自己的过去,甚至日日噩梦?”耹瑶笑了声,“具体会梦见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最后一句话,想问问您,有什么话想给罗明晨带吗?”
死寂。
耹瑶等了一分钟,方槐只是静静地摸着自己的腕骨,低垂眉眼,再也没抬起头。
时间到,两侧的警察同时推门进来。
耹瑶抬步离开。
另一个房间里的罗明晨,精神状态就明显没有方槐那样好。
她因六年前在商场故意杀耹瑶未遂,车库开车逃逸,被警方抓捕,最后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今年是她的第六个年头。
她已经被监狱的‘军事化生活’训练得,不像她了。
眨眼间,她们就从蹦蹦跳跳的小孩子,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大人。
她剪了头发,以前那头长发随着时间流逝已经看不到存在的痕迹了,梦中那青葱少女的阳光模样,真得像极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