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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般都不会多说两句。
但此时面对季珩的问题,王天成清楚这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小问题了。
额头上闷生出一层汗,脑海里快速地回忆那姑娘是季家的什么人,但完全没有对得上号的人物。
季珩哪还有耐心等他回答,长腿一抬,跨步来到他面前,修长漂亮的手捏着他的手腕就向后扭。
“回答不上来?那就右手吧。”薄唇轻启,像是决定今晚吃什么的平常语气,轻淡却让人心惊胆战。
指尖温度很凉,恍若死神覆上他的脉搏,只需弹指之间他便性命不保,血液迅速凝结,吓得王天成一身鸡皮疙瘩,不自觉地冷颤。
季珩修长如玉的手指捏在他的手腕两侧,像是掐在什么穴位上,明明看着没用力,却让他剧痛难忍,面色迅速胀红,又极速苍白,脸上冒出大滴的汗珠。
“季总……季总……我错了……”他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用尽力气才能勉强出声。
“寻衅滋事、妨碍公务、挑衅权威。”季珩一字一顿地细数他的罪名,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但此时却像是可怕的罗刹在低语。
王天成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明明捏住的是他的手腕,但他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久久喘不上气来,只能低声下气地求饶。
“怎么判?”季珩转头问道,扯着眼皮看过去。
警官被他的气势震住,张了几次嘴都没出声,最后还是局长回答的:“少不了要去里面蹲一蹲,不过具体还要看是否愿意接受调解。”
“我看态度也不是很好,没什么调解的必要。那就照规定关一关,等出来了再聊也不迟。”一句话堵死了从轻处理的可能性。
那句“出来再聊”更是吓得王天成恨不得不要出来了,得罪了季珩,王氏根本就不会保他,还谈什么荣华富贵,能不清算破产就已经算是他祖上积德撞大运了。
“你说呢?”季珩还特意问了问他的意见,像是上位者踩死一只蚂蚁前的恩赐。
他抬头仰望着季珩的下颚,手已经疼得没有任何知觉,要是他胆敢现在说一句“不”,恐怕他这只手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是是是,”赶忙连连答应,声音里都是哭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季总说得是,我进去一定好好反省。”
季珩把他的手轻轻一扔,像是破布娃娃一般跌落下来,疼痛混着麻木,仿佛有几百只蚂蚁在啃咬他的手臂,嘴里忍不住地□□。
却在季珩放开他的动作后,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裤子里一阵湿热伴随着骚臭再也忍不住。
“季总,我们一定会按照规定办事的。”局长送季珩出来。
“辛苦。”季珩点点头。
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白色的丝绢,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每一根修长漂亮的手指,而后嫌恶地扔进垃圾桶里。
季珩身形高大,站在审讯室门口,挡住了里面的灯光,微弱的光芒只能从他的身体边缘微微透出。
言岁听到开门的声响时,仰头看到的季珩像是镶了一圈柔光。
季珩低头看着她那只包扎好的右手,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白绷带,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疼吗?”他轻柔地问道,丝毫看不出刚才在审讯室里的冷酷模样。
言岁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唇对他摇了摇头。
比起刚才害怕无助还要强装坚强,现在这点儿痛真不算什么。
季珩走到她面前,像是单腿跪地的姿势蹲在言岁面前,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上她的下巴,恍若对待珍稀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拇指轻轻地摩擦她的嘴唇,让她的贝齿放开唇瓣。
下唇被咬出淡淡的血痕,直到粗粝的指腹轻柔地擦拭时,言岁才意识到自己把嘴唇咬破了。
季珩又再次垂眸看向言岁的手,受伤的右手搭在她的膝盖上,处理过后已经看不出刚才的血迹了,他赶来时看到她满手的鲜血吓得已经理智全无,现在看着仍然感觉心还在颤。
“医生说没事,静养几天就好,”言岁柔声说道,只是陈述医生的话,却带着安慰的作用,“也没什么大碍,我就让医生先回去了。”
“嗯,”季珩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单音,带着苦涩和愧疚说道,“对不起。”
如果他今天坐早一点儿的航班,就不会让言岁独自面对这样的事情了。
天知道他去节目录制地时,听说荆棘被人打了,鼓手平安好像流了很多血,当时的他有多么后怕,赶忙联系了医生和警察局的局长,就飞奔过来。
赶到时,看到言岁缩在椅子上,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他的拳头都攥得没有血色,在心里给那些犯事的人判了死刑,被折磨得生不如死都不为过。
但她叫他名字的那一声软音,瞬间仿若他胸腔里的所有围墙都轰然倒塌,只想把她护在怀里。
他就这样垂着头蹲跪在她面前,明明不关他的任何事,他却如此自责,酸涩感胀满了她的心头。
“我送你回去。”季珩起身,不敢把护她周全的事情假手于人。
两人站在房间门口沉默着,迟迟没有动作。
季珩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最后只是地轻轻叹了口气,缓声说道:“今晚好好休息,没事了。”
这句没事让言岁感到心安,从他出现在警局的那一刻,她就可以不用再强迫自己掩饰柔弱,只要他在,他就会替她处理好一切。
此时,隔壁房间似乎有开门的声音。
言岁眉心一跳,赶忙伸出没受伤的左手,一把把季珩拽进了房内,嘭地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