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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丫鬟沉默了一小会儿,方才用蚊子大小的声音道:“奴婢不知,只是今日,再未见过她了。”
不见了。
是卖了,亦或者,干脆已经死了?
她早该料到的,知道了他的事,哪怕只有一星半点,那些丫鬟也无法留下命来,毕竟,以他的性子,一定会认为只有死人能够保守秘密。
“那,书房那位现下如何?”虽未提名字,但她们都知道在指谁。
闻言,丫鬟的头越发低了:“今儿个日头好,听闻又领着人在晒书了。”
……好,好得很。
顾筠怕不是又聋又瞎,在书房出的事,结果最后发现了她院子里的马嬷嬷,却发现不了眼皮子底下的人!还是说,他发现了,只是不在意?
两条人命!她敢说对方绝不是第一次做,而他竟然还纵容!难怪那个铃兰敢用上如此粗劣的招数,敢情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顾筠他人呢?”叶瑾花费了极大力气,方才将胸口的郁气压下。
“侯爷有事,一早便走了,”丫鬟答道,“走前吩咐,教夫人等他回来用午膳。”
等他?他也配?!
“替我取身轻便衣裳来。”
她是不惹事,但也不会怕事。
都被欺负到头上来了,没有就这么不了了之的道理。
愤怒有时候也是一剂良药,就比如现在,叶瑾觉得自己腰也不酸了,嗓子也不涩了,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她换上衣裳,只让丫鬟给她梳了最简单的发型,然后叫来院中所有的丫鬟和粗使婆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前面书房。
书房门前的空地上,蓝裙女子正在指使着丫鬟们晒书,见到叶瑾和她身后的人时愣了一下,也不像以往般行礼,只挺直腰背,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微笑,道:“夫人怎来了,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所为何……”
“抓起来。”叶瑾面无表情朝着身后一挥手。
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丫鬟和婆子们一拥而上。
昨日之事,众人谁都不是傻子,如今新仇旧怨加到一处,院里顿时闹得鸡飞狗跳,尖叫怒骂此起彼伏。
对面只是短暂懵了一下,很快试图反击,可惜叶瑾这边准备充足,人多势众,所以没过多久,胜负尘埃落定。
铃兰被粗使婆子按着跪在地上,一身蓝裙上满是褶皱,精巧雅致的发髻早散了,怎一个狼狈了得,她一开始是真的被叶瑾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派打懵了,如今反应过来,只低着头,娇弱无力梨花带雨地哭:“奴婢做错了什么,夫人竟这般欺人!待侯爷回来,奴婢定要去侯爷面前分说个明白!”
“那便等他回来再说,”叶瑾满不在乎地摆手,示意婆子们将铃兰提起,押到她的面前,微微抬高嗓音道,“今日我就把话撩在这了,我这人惯来不爱搞那些勾心斗角笑里藏刀的事,就爱简单直接的‘暴力美学’,你既然惹了我,那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她在职场中学到的便是,对弈这件事,你不能按照对方的套路来,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时候,被逼到极处,你不如干脆给他把棋盘都掀了,比你委屈巴巴忍气吞声,事后再找机会报复回去,好用一百倍。
感谢这位处心积虑和她单方面搞雌竞的女子,她终于有机会尝试这个曾经悟到的猜想。
“给我就这么押着她,在这府里,绕上一整圈,”叶瑾道,“若有人敢拦着,让他报上名来,记好了回来告诉我。”
婆子丫鬟们齐声应是,只看那兴奋的神情,便知今日出了口恶气。
然而又有什么用呢,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回来,不过是活着的人在自我安慰罢了。
分明成功反击了回去,可叶瑾心中并没有任何开心的情绪。
她讨厌这个地方,一年为何如此漫长。
***
顾筠回到府里时,迎面便遇见了一脸难色的管家。
听得对方吞吞吐吐的禀报,他微微挑眉,只是点了点头。
“随她。”他道。
管家拭去额角薄汗,暗叹真是岁数大了什么事都能赶上:“铃兰姑娘如今被关在柴房中,夫人有令,不得私自将她放出来,侯爷您看……”
正要迈开的步子一顿,顾筠淡声道:“那便让她先待着罢。”
一路进了正院大门,穿过各个院子,来到后面的卧房前,他推门而入,只见昏黄之下,女子正对着铜镜将耳边坠子取下,她穿着件月白镶银的比甲,烛光映照之下,削肩细腰,丰姿秀骨,端得一副清丽风流。
丫鬟们行礼的声音响起,女子动作未停,也没有回头。
他走到她背后,替她将鬓边过分朴素的木钗取下,在一边妆匣中看了小会儿,挑出一支珠钗给她插好。
她任凭他动作,只作未见他这个人。
“生气了?”他道。
叶瑾懒得搭话。
“那便一直关着,什么时候消了气,什么时候放出来。”指尖在她颊边划过,顾筠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