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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湿了他的衣襟。她连喘气都疼得厉害,声音里带着哭腔,强装镇定地和他说话。到最后话再说不下去,趴伏在他的背上疼得默默掉眼泪,手臂搂住他的脖子,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好像连他的心也一并被碰碎了,等到终于打到车赶往医院,眼都不敢和地守在手术室外几个小时,终于等到她平安无事的消息后连站都站不住,无力而又如释重负地跌坐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时,他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面坐了很久,一边是放心,一边是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绝望。
你怎么敢。他在心里问自己。贺深,你怎么敢喜欢她。
不是朋友抑或兄弟之前惺惺相惜的好感。
是把整颗心交给对方,任由对方处置的那种喜欢。
你怎么敢?他再一次问自己,苛刻到冷酷地问,贺深,你怎么配把心捧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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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深觉得很难说清,自己在明了心意之后的那段时间里,和孟知薇的相处究竟是幸福还是痛苦。
没人能在和喜欢的女孩相处时能控制住自己不感到开心,可这种开心对他来说是偷来的,不配为他所有。
他也曾想过放弃,想过克制这段本不该产生的感情。但如果它能够受人控制,他根本就不该对孟知薇起这样的心思。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日子幸福得让人惶恐,也虚幻得令人煎熬。他在这样转瞬即逝的虚假幸福中自欺欺人地过了一段时间,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孟知薇在花园里给盛开的桂花拍照,边拍边笑意盈盈地和他说话。他一如既往应得不多,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视线珍重而贪婪地落在她的身上。
当他收回视线,无意中看到另一边的时候,他的心脏几乎停跳:孟启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家,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望向他的目光严肃而又幽深。
他还什么都没说,贺深已经难堪得无地自容。他清楚孟启明发现了什么,也清楚这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场偷来的美梦,已经到了该醒的时候。
孟启明在找他单独谈话的时候,并没有一上来就满面怒容地对他,怒斥他恩将仇报,他好心给他一个房间住,结果成了引狼入室,他竟然有胆子觊觎自己的女儿。孟启明没有这么做,他把他叫到房间里,让他和他一起站在窗前,看这栋鲜花簇拥中的美丽别墅。
“这是我留给薇薇的。”孟启明平静地轻声说,“她妈妈走得早,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原本和她妈妈离家出走私奔时觉得有情饮水饱,后来她妈妈忧思成疾,操劳过重,身体垮下来,早早地去了,我才明白钱有多重要,我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不能让我的女儿也吃这样的苦。所以我费尽心思拉扯起了胧郁,不惜和我的家族打擂台,我就这么一点天赋,不能放手,我要发挥我的专长,快速挣钱,挣很多钱给我的女儿,让她过没有烦恼的日子,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烦恼都是没钱闹的。”
贺深沉默以对,孟启明转头看他。
“莫欺少年穷,我知道。”他专注而仔细地看着他,慢慢地说,“贺深,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你不会是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会一飞冲天,会有大出息。我认识你一年多了,我也很肯定自己当初的看法,只要给你时间,再给你机会,你很可能做出一番事业,你有成功者应有的心性。”
“但在没有学识,没有资源,没有背景的情况下,你做出一番事业需要多久呢?”孟启明轻声问,语气逐渐凝重,“我不知道,也不敢赌。这个赌注实在是太重了,是我不能承受之重。我对你的信任不足以押上我的女儿,贺深,你告诉我,你向我保证,你能给薇薇什么?多长时间能给?要她用多少年的青春等你?她才十七岁,认识你刚一年,就因为这一年的吊桥效应,我就要让她冒着把一辈子搭上去的风险,去等你这个不知道可不可能出现的奇迹吗?”
对于他的问题,贺深一个都答不上来,他不可能答得上来。他也才刚刚十七岁,对自己的未来都还无限迷茫,没有任何可以许诺的未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许诺,他比孟启明想得更加看低自己,孟启明问他的是他能不能,而他问自己的,向来都是他配不配。
他的答案从来都是不配。
孟启明没有多说什么,自那之后就开始放出想给孟知薇找一个门当户对人家的口信。孟家虽然底蕴不深,发展到现在只能说是有钱,但孟知薇是个漂亮可爱年龄又小的独女,这就有了很大的优势,一时间心动者俱都围拢过来,犹如过江之鲫。
孟知薇对此十分烦恼,不止一次在他面前烦躁地连连叹息,震惊地向他吐槽:“我爸究竟在干什么啊?他还曾经跟我说过不到三十决不允许我谈恋爱呢!更别想着嫁人了!现在这是在干什么,替我挑未婚夫?我才十七岁啊,他打算干什么,订婚之后让人家等我十三年?他疯了还是我疯了?这怎么可能有人答应啊?就算有人答应也完全不值得信任啊!”
“他们每个人条件都很好。”贺深没有附和她的说法,他冷静到近乎冷漠地说,“考虑一下也没什么坏处,早点把好男人定下。”
“你和我爸脑子一起糊涂了?”孟知薇疑惑不解地问,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而朝他靠近了一些,近距离地盯着他的眼睛看,鼻尖无意识地皱了起来。
“你就一点意见都没有?”她不死心地追问,仔细盯着他的眉眼看。
贺